雅与俗
雅,在于姿态;俗,在于生活。
柴米油盐酱醋茶,吃穿住行用,这本就是生而为人便不可或缺之物。可若是有人整日挂心这些,只怕文人墨客们便会一挑眉,转过目光,轻唾一声“俗人”了。
雅与俗,本来便是人生的两种状态,密不可分。不妨先从时间上看,初而为人,赤条条一副躯壳,坦荡荡一颗红心。对此时的人来说,生存无疑就是一切,物欲尚未萌芽,更遑论精神追求?按之前的看法,此可谓大俗。然则,现今的人们又开始渴求这种状态了,“心如赤子”成了最高的雅赞——可见,俗至极处,竟至于雅。所谓大俗大雅者,此即其一。
说到这儿,问题就出现了:人们对雅的普遍渴求源于何处?如果说生活、生存之俗出于人的本质的动物性的话,那雅,正是人对人性的求索。雅是必须建立在俗之上的。纵是陶渊明般大雅,也免不了“种豆南山下”。然而雅之可贵在于:无论生活如何,都尽可以藉此求得超脱,凌驾于生活之上,俯视“俗世”。而这种需求,今日尤为重要。
何以观之?而今,60后、70后仍是社会的主流,而80后的年轻一代也已走进社会多年,就连90后也一溜小跑,正跨入社会的门槛。这些人中,绝大多数是受过一定教育的。求学时的理想、构想乃至空想,与现实中的种种无奈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可他们的头脑,他们的精神世界,却已不再如父辈一般混沌。于是,俗的压力下,苦求无果,便转向对雅的追求,试图在一个私人的精神空间里求得价值感、认同感和成就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是这一过程的外现。这是社会转型、人性启蒙的关键时期所产生的必然结果。这对人性的成长、成熟有着莫大的推动作用。诚然,随之而来的,总是少不了种种负面影响:或有求索未成者,或有误入歧途者,不一而足。但至少,这一过程是积极的;至少,社会在进步;至少,中国人,终于作为“人”而觉醒了。鲁迅先生也可释怀于九泉之下了。
时钟不止步地滴答着,当年的赤子,也慢慢长大。其实,人的一生都是一个成长过程——先是“俗”的成长,而“雅”则默默地为某个瞬间的质变做着准备;而后,若是一切安好,雅终有一天产生了质的飞跃,而人,才真正成长为“人”。作为个体生命,生理上的成长不过短短几十载就会走向衰老,心理上的成长却一直持续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岁月赐予人们的大雅,以补偿带走的光阴。因而,雅,是一辈子的事,而俗的壮大,到了某个阶段后,就趋于停止了。
前文说过,雅是一种姿态,是对生活的俯视和超脱。就好比手再用力也推不动自身,凡流俗者,必为生活所羁,而改变生活的力量,蕴于超脱的雅境。社会也是如此,改变社会的人,绝不会是挣扎求生的俗人,而必定是能从高处看社会的雅者。
联想到社会本身,不也是如此吗?每一种社会形态的蜕变,都是经历了漫长的量变,才有了飞跃。早期,或许在于“俗”的积累,日渐成熟后,这种“俗”,便成了“雅”的附庸了。
最后,不得不强调的是,雅是一种心态,一种哲学。它本就无对错之分,但历史的车辙不容歪曲,也不会歪曲,如同生物进化一般,社会成长也有自己的规律,而时间,最终会给一切雅与俗最恰当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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