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态与动态——传统和认知语法视角下的英汉语言表达状态对比
2022-08-05
来源:爱问旅游网
2015年2月 第31卷第1期 外国语文(双月刊) Foreig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bimonthly) Feb.,2015 Vol_31 No.1 静态与动态 传统和认知语法视角下的英汉语言表达状态对比 邵惟摸提邵志洪 200237) (华东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要:本研究提出语言的“表达状态”这个概念,并从传统语法和认知语法角度对比研究英汉语言表达状态,旨在 揭示英语静态表现法与汉语动态表现法的机制与动因。研究包括传统语法视角下的英汉语言表达状态对比研究 和认知语法视角下的英汉语言表达状态对比研究,后者包括英汉语法隐喻使用对比以及英汉认知框架途径表达 对比。 关键词:表达状态;静态;动态;机制;动因 中图分类号:H31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6414(2015)01—0098—08 Static VS.Dynamic:a Contrastive Study of the State of Expressing in English and Chinese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Traditional Grammar and the Cognitive Grammar SHAO Weiying SHAO Zhihong Abstract:The study advances a new notion“the state of expressing”with a view of making a contrastive study of the mech— anism and motivation of the stative state of expressing in English and the dynamic state of expressing in Chinese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traditional grammar and the cognitive grammar including the use of grammatical metaphors and the path expression in the cognitive frame in English and Chinese. Key words:state of expressing;stative;dynamic;mechanism;motivation 1.引言 Dynamic verb adverb 由于语言类型的差别,语言表达可能呈现静态 或动态倾向,静态与动态可以统称为语言的“表达 状态”。关于英汉语言表达呈现静态与动态倾向的 现象,一些学者对此有过论述(连淑能,1993:104— 127;潘文国,1997:375—382;邵志洪,2005:23— 30)。本文拟从传统语法和认知语法角度对比研究 英汉语言表达状态,旨在揭示英语静态表现法与汉 语动态表现法的机制与动因。研究包括传统语法 视角下的英汉语言表达状态对比研究和认知语法 可以看到,名词和形容词是静态的,动词和副 词是动态的。 英语 汉语 静态倾向 动态倾向 1.名词化 2.用名词表示施事者 3.动词连用:由连动式、兼 用名词代替形容词,构成 语式标题式短语(名词连用和复 把字式和被字式构成 ..1、视角下的英汉语言表达状态对比研究,后者包括英 汉语法隐喻使用对比以及英汉认知框架途径表达 对比 合名词) 4.的多动词谓语句 2.动词(词组)充当句子各 种成分 .介词优势 2.传统语法视角下的英汉语言表达状态对比 研究 5.动词的弱化与虚化 36动词的重复或重叠 用形容词或副词表达动 词意义 a.动词在句中的重叠 .b.句式排比,对偶 a.动词用同源形容词表达 bC.叠字构词 表感觉形容词与弱势动 .Quirk等(1972:48)在讨论词性时,对静态和 动态曾作如下描述: Stative noun 98 词构成系表结构 adjective 外国语文 2015年第1期 从总体上来说,英语爱用名词,汉语爱用动 词的结果形成了非形态语,动词由于不须受形态 词。英语在理论上以动词为中心,而实际上是名 等的束缚,使用时就非常灵活、方便。结果反而形 词占优势;汉语理论上以名词为重点,而实际上动 成了动词优势(潘文国,1997:379)。英语倾向于 词占有一定优势。这两个违背民族心理的语言事 多用名词,因而叙述呈静态(stative);汉语倾向于 实是各自语言的特点决定的。作为形态语,英语 多用动词,因而叙述呈动态(dynamic)。(连淑 理论上以动词为中心,具有繁复的形态,但繁复形 能,1993:104) 态带来的结果是使用不便,由于每个句子只有一 英语静态倾向和汉语动态倾向主要表现如下: 个定式动词,动词的活动尤其受约束,常需要通过 下面分别以英汉翻译和汉英翻译的语料为例。 构词法转化成其他词类。而在英语由综合型向分 以下实例选自第十六届“韩素音青年翻译奖” 析型发展的过程中,名词的形态简化得特别厉害, 英译汉参赛原文Necessary Fictions(0.B.Hardison, 动词受到限制,语言的运用必然更多地借助于名 Jr.)的第一段和第二段以及参考译文《必要的虚 词。而介词是引导名词的,介词由于代替了以前 构》(王宏译、徐青根审定,2004)。对比第一段英语 名词的格的形态变化,变得更加灵活,因而名词、 原文和汉语译文,可以看到英语原文中多处静态表 介词的优势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而汉语由于重名 现法在汉语译文中用了动态表现法。 英语 汉语 静态 动态 1 The most pathetic in Fredfich Dtirrenmatt’S play 在弗里德利希・迪伦马特的剧作 童塑圣垒 中,最 Visi————t is the Schoolmaster. 可悲的人物是那位校长。 The real plot is the reenactment by the townspeople of .........................—the archetypal ritual sacrifice that is the s而实际情节是通过小城居民重uJbject of Sir 仪式渲了一段原型祭祀 。ames Frazer’stay of primitive religion.The Golden 詹姆斯-弗雷泽爵士在其 原始宗教的 2 Bough,and that classical scholars such as Gilbert Mur- 著作《金枝》一书中探讨过这一主题,吉尔伯特・默 里、F.M.康福德等古典人文学者则发现,古希腊悲 ray and F.M.Comford havefound atthe root ofGreek 剧皆 焦于此。 tragedy. The play thus moves On tWO levels.On one,it/s the 该剧在两个层面上展开:一方面,它进鲨了一个看 3 story of a judicila mu/'de/"for money,an indictment of 似合法、实为有悖公理的圈盟壹佥的故事。 了 matefialism。 物质享乐主义。 On the other.it has∞琥ing to do with motives in the 4 conventional sense. 另一个方面,它并不涉及通常所说的动机。 5 It/s a play about religious impulses that raC independ一 而盍塑 墨独立于人们解释方式之外而存在的宗 ent of the ways people explain them. 教冲动。 英语中还有一类基于动词词干的一er派生名词, man——ist, ! ! 曼 !!曼墨 , 垒 !! 一er派生名词化使原来动态的表达方法转换为静态 Plato.”He iS a true believer in all those liberal and 的表达方法(Heyvaert,2003;张高远、王克非, rational values that Western culture has inherited from 2004)。在第2段中,原文集中使用了表示人的由.er 望 丝・ 或一ist构成的静态表达方法而译文都用了动态的表 译文:作为“居伦学校的校长、最尊贵的缪斯女 达方法: 神的仰慕者”,他资助了该城的青年俱乐部,并自诩 原文:He is“Headmaster of Guellen College, “崇尚人文主义、热爱古希腊人、仰慕柏拉图”。他对 and ! 丝些 :”He sponsors the 西方文化从远古承袭下来的所有自由和理性价值观 town’S Youth Club and describes himself as“ 笃信不已。 99 外国语文 英语 静态 1 1ove...——r of the noblest Muse 2 a humanis...............t 3 a1voe......——r ofthe ancient Greeks 4 an adm ire...............——r of Plato 5 a true believer in 以下实例选自全国英语专业8级考试(TEM8, 2003)汉译英试题与参考译文(邵志洪译),试比较 汉语原文与英语译文,可以看到,英语使用名词、形 容词、介词,以及to be、to feel等弱式动词,把原文 中的动态转换成了静态(邵志洪,2004): (1)我受父母宠爱:a spoiled child of my par— ents; (2)横行霸道:a bully(a tyrant,tyrannical, domineering,overbearing); (3)隔离:be isolated(in isolation); (4)拘禁在小房子里:be confined to the little house; (5)打入冷宫:to be in disfavour; (6)郁郁不得志起来:felt frustrated; (7)百花怒放:the flowers were in full bloom; (8)穿插其间:be among them; (9)一阵被人摈弃,为世所遗的悲愤:a forlorn feeling of grl‘ef and indignation。 总之,英汉词性使用选择对比表明,英语倾向 于多用名词,因而表达状态呈静态;汉语倾向于多 用动词,因而表达状态呈动态。 3.认知语法视角下的英汉语言表达状态对比 研究 3.1英汉语法隐喻使用对比 语法隐喻是与语言的象似性和语法化有联系 的概念。语法结构对语义有两种体现关系。一种 是一致式体现(congruent realization),即语言结构 直接反映现实世界的结构,语法是对现实世界的语 法隐喻的结果,这表现为语法与现实的一致性,即 语言的象似性。另一种是非一致式体现(incongru. ent realization),即语言结构不是直接反映现实,即 不同的语法域(grammatical domain)中语言单位之 间的转化过程(transference)。这种非一致式的隐 100 2015年第1期 汉语 动态 最尊贵的缪斯女神的盟苤者 崇尚入文主义 热爱古希腊人 仰慕柏拉图 对……笃信不已 喻称作语法隐喻(grammatical metaphor或GM)。 (赵艳芳,2001:167) 从语言的概念意义上讲,所谓一致式,就是通 过用名词体现事件过程的参与者、用动词体现过 程本身、用形容词体现事物的特征,等等。使词汇 语法层所表达的表层意义和话语意义层所表达的 深层意义彼此相同。所谓非一致式,就是打破常 规,通过用名词体现过程、用名词体现特征等方 式,使词汇语法层所表达的表层意义和话语意义 层所表达的深层意义变得不一致(Halliday, 1985/1994;朱永生,2006;王寅,2007:48—89)。 比如: (1 a)The police investigated the matter.(一致 式) (1 b)The police conducted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matter.(非一致式) (2a)The driver drove the bus too fast down the hill,SO the brakes failed.(一致式) (2b)The driver’S overrapid downhill driving of the bus caused brake failure.(非一致式) 韩礼德认为名词化的使用程度反映了人类的 认知能力和语言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发展 的过程(Halliday,1999)。总的来说,英语名词化 的程度高,汉语名词化的程度低。英语名词化的使 用与语言的发展是基本同步的。汉语名词化的出 现比英语要早1000多年,但汉语的名词化结构在 使用频率上要低于英语,在形式上更像英语的一些 过渡类型,这和汉语的形式特征是密切相关的。 (丛迎旭,2004) 名词化是英语常见的现象。英语有丰富的词 义虚化手段,可以用虚化词缀构词。以用虚化后缀 构成名词为例:英语中有一类基于动词词干的派生 名词,派生名词化使原来动态的表达方法转换为静 态的表达方法。比如: 外国语文 后缀 概念 .tion 动作、状态、结果 —Slon 行为、状态、性质、结果 -ence 动作、性质、状态 -ment 行为的结果、手段、工具、过程、状态、程度 —anCe 性质、状况、行动、过程、总量、程度 英语中最常见的名词化过程如下:the prisoner was executed(囚犯被处死了) the execution of the prisoner(囚犯的处死);impaired by alcohol(被酒精 损害)一alc0hol impairment(酒精损害)。 在英汉语际转换中,英语原文名词化非一致式 往往会转换为汉语译文一致式。也就是说,英语的 静态表达法往往会转换为汉语的动态表达法。 以下例子出自第十四届“韩素音青年翻译奖” 英译汉参赛原文An Experience of Aesthetics(Robert Ginsberg)以及参考译文《审美的体验》(许建平译, 2002)。 (1)原文:I saw the ruin of a cabin and my ap- proach caused the alignment of the chimney on this side of the valley with the shorn mountain across the valley.(非一致式,静态) 译文:远远望见一处小屋的废墟,走到近前, 只见 山谷这边的烟囱与山谷的陡峭山崖恰好连成 一线。(一致式,动态) 按照一致式的要求,过程由动词体现。而在非 一致式中,则可以由名词来体现。这就是说,讲话 者可以把过程当作事物来看待。上例中英语原文 是名词化的非一致式,即“把过程看作事物”(take process as thing),用名词approach和alignment体 现过程。而汉语译文是英语原文的一致式,用动词 “走到近前”和“连成一线”体现过程。英语的静态 表达法转换成了汉语的动态表达法。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 (2)原文:1 was not going for the scientific pur- pose of studying rock formation,nor was it for the rec・ ——reational purpose of exercising my limbs in the fresh ..........—air.(非一致式,静态) 译文:我此行的目的既不是出于科学的动机来 研究岩石的结构,也不是出于娱乐逍遥的考虑在清 新的空气中舒展肢体。(一致式,动态) (3)原文:No distractions of practical considera— 2015年第1期 例子 occupation、question conclusion、decision emergence、reference development、advertisement perseverance、ignorance tion——or theoretic--detracted from my concentrated expectancy.(非一致式,静态) 我有备而来,心无旁鹜,不受任何实际或假设 因素的干扰。(一致式,动态) 可以看到,在英汉语际转换中,英语原文名词 化非一致式往往会转换为汉语译文一致式,英语的 静态表达法转换成了汉语的动态表达法。 总之,在英汉语际转换中,英汉语法隐喻使用 差异导致的再范畴化倾向为由去语法隐喻化实现 的范畴动态化。在汉英语际转换中,英汉语法隐喻 使用差异导致的再范畴化倾向为由语法隐喻化实 现的范畴静态化。 语 言 英语 汉语 认知倾向 静态化 动态化 语法选择 (把过程看作事物)非一致式 (把过程看作过程)一致式 语法范畴 语法隐喻 非语法隐喻 名词化 非名词化 语法形式 (使用名词) (使用动词) 英汉语法隐喻使用差异导致的英汉语际转换 中的再范畴化倾向: 英 .£ L———去语法隐喻化 ————————————_×汉-/ … 范畴静态化 汉 yX 语法隐喻化 英 3.2英汉认知框架途径表达对比 Fillmore(1975:124)首先使用“框架”这个概 念,将其看作是“知识所特定的统一框架,或者说经 验的连贯图式化”(Fillmore,1985:223)。后又将其 看作是认知结构,认为词汇中含有的概念是以认知 结构为先决条件的。(Fillmore&Atkins,1992:75) Talmy(1985,1991)认为世界上所有的语言可 以按动词框架语言和卫星框架语言分类(王寅, 2006:84—89)。Talmy的事件框架(event—frames) 提供了统一的认知观。其中运动事件框架中概念 包括6个成分:4个中心成分是图形、背景、运动和 】0】 外国语文 2015年第1期 途径。另外2个成分是选择性的:方式(MANNER) 属于开放类的动词与属封闭系(closed system)的小 品词(particles)(即构成短语动词的介词和副词)组 成。Celce.Murcia(1983:323)认为这些小品词虽然 和原因(CAUSE)。途径是运动事件的中心成分之 一,途径最终建立起图形、背景和运动之间的关系, 因此,是框架中最重要的成分,它在运动事件中起 一并不等同于介词,却与介词颇为相似,称之为小品 词,也就是一种有别于副词或介词的新词类。 Celce.Murcia(1983:323)认为:“本义短语动词对母 种框架功能。途径的框架功能有两种表现方法: 种是通过动词,比如法语中的entrer和西班牙语 中的entrar。根据这点,法语和西班牙语被称为动 一语不是英语的人来说是最容易理解和掌握的。”原 词框架语言(Talmy,1985、1991)。另一种是通过 小品词(particles),比如英语中的go into,或者动词 因在于:构成短语动词以动态动词为主,而由表示 人体活动的动词构成的短语动词尤为丰富,如:go、 come、run、fall turn stand、get、take、look、put、set、 的前缀,比如德语中的hintingehen。Talmy将这两 类概括为一个语法范畴,称之为“卫星”(satel— lites)。因此,英语和德语可以称为卫星框架语言。 英汉虽然同属卫星框架语言,但是运动事件框 lay、hit、knock。构成短语动词的介词和副词大多是 表示方向的移动,如:up、down、off、to、along、across、 out,等等(汪榕培、李冬,1983:177)。Quirk等 架中概念的表达是不同的。下面我们对比研究英 汉运动事件框架中途径的表达及其对各自语言表 达状态的影响。 (1972:799)将短语动词归于“动词及其补语”(The verb and its complementation),也就是说,把短语动 词中的小品词看作是使动词语义完整的补语。比 法语和西班牙语属动词框架语言,途径通常结 合在动词中。据Berman和Slobin(1994)对同样一 个图片故事(Frog,where are you?)用英语和西班牙 较英汉对应表达,可以看到两者十分相似。汉语中 与表示方向移动的小品词相应的是一些“趋向动 词”,这些“趋向动词”用在别的动词或形容词后边 语各自60种叙述的运动事件统计,西班牙语叙述 者用了27种动词,而英语叙述者用了47种动词, 如加上短语动词,动词种类达到123种。英语叙述 者大量使用包括短语动词在内的v+satellites形 式,比女口:come+after、down、off、on、out、over、up …、表示趋向,作趋向补语(缪锦安,1990:34)。如: “进、出、上、下、回、过、起、开”分别表示“往里面移 动”、“往外面移动”、“往高处移动”等。“进去、出 来、上来、下去”等复合趋向动词是上述两种意思的 复合体(黄伯荣,1981:293)。以不及物动词go (走)和及物动词put(放)构成的本义短语动词为 go十down out、down、home、in、off、outside、over、 through,在现代英语中,短语动词数量多,使用广。 短语动词是一种特殊的“开放类”(open class),由 English 例进行比较(邵志洪,1997:201—206): Chinese Vi (Verbs of movement) Complementation (particles of direction) aCrOSS along awaV back 动词 趋向补语 (趋向动词) 过去 上去 开 回 beyond by down 过 过 走 上去 上去 go forth forward ln off 进 开 On out 下去 出 OVer through 过 过 102 外国语文 2015年第1期 English Chinese Vt Complementation 动词 趋向补语 (Verbs of movement) (particles of direction) (趋向动词) aeross 过去 aside 开 awaV 开 back 回 down 1= forward 出 put ln (把……)放 进 off 开,下 on Out 出 0Ver 过去 through 过去 up 吕叔湘(1999:16)认为:“附在动词后边的趋向 (MOTION)away over… … …across…and into 动词,有时候也表示类似于‘态’的意思。”刘宓庆 …。汉语主要是[运动+途径]连续表达式:跑了 (1992:61)在论述“表示行为态势或动向的述补结 ……越过……跑上……跨上……穿过……进了。 构”时指出:“所谓‘态势’和‘动向’,指行为或运动 (2)原文:那周瑞家的又和知能儿唠叨了一 的趋向(direction)继续(progress)及完成(comple— 回,便往凤姐处来,穿过了夹道子,从李纨后窗下越 tion)。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述补结构充当了动词体 过西花墙,出西角门,进凤姐院中。(《红楼梦》) 的功能。” 译文:After gossiping a bit longer with Sapientia, 英语和汉语同属卫星框架语言,运动事件框架 Zou Rui’s wife made her way to Xi—feng’s quarte ̄. 中的“运动”和“途径”通常是分离表达的,即用述 To get there she had to go down a passage・-way be—- 补结构表达的,但途径的表达状态是不同的,英语: tween two walls,under the windows at the back of Li verbs of movement+ complementati0n (particles of Wan’S apartments,along the foot of an ornamental direction);汉语:动词+趋向补语(趋向动词)。可 wall,and through a gateway in the western corner of 以看到,英语途径由“方向性小品词”表达,相对呈 the compound.(David Hawkes译) 静态;汉语途径由“趋向动词”表达,相对呈动态。 对比英汉连续性运动事件框架中途径的表达, 由于途径在运动事件框架中起“框架功能”,因 可以看到汉语主要是[运动+途径]连续表达式, 此直接影响语言叙述状态。下面分别以一个英汉 英语主要是[途径]连续表达式:go(MOTION) 和一个汉英实例对比研究英汉连续性运动事件框 down...under...along...and through... 架途径表达及其表达状态。 申小龙(1993:459)认为汉语句结构重心理时 (1)原文:“Coming!”Away she skimmed over 空和时间域,包括英语在内的西方语言重自然时空 the lawn,up the path,up the steps,across the veran— 和空间域。在讨论“句结构文化认同”时,申小龙曾 da,and into the porch. 论及“具有叙述行为事件功能的动句”,指出:具有 译文:“来啦!”她转身蹦着跳着地跑了,越过草 叙述行为事件功能的动句,其视点是流动的,因而 地,跑上小径,跨上台阶,穿过凉台,进了门廊。(张 造成一种化整(内容之整)为零(句读段之零)的格 培基,1980:49) 局。例如:“那周瑞家的又和知llJl唠叨了一回,便 对比英汉连续性运动事件框架中途径的表达, 往凤姐处来,穿过了夹道子,从李纨后窗下越过西 可以看到,英语主要是[途径]连续表达式:skimmed 花墙,出西角门,进凤姐院中。”(《红楼梦》)这种句 103 外国语文 2015年第1期 子往往按照时间、地点、施事者、事件的事理内容顺 续铺排动词性词组。正是这种铺排律形成了汉语 序展开,由一个施事者一贯到底。这种施事句在动 词之前总是简单而整齐。动词一过,视点的移动便 顺势而下。直到一连串的动作通过句读的推移产 句子的声色,使格局千变万化。因此,施事句的下 位区分,我们的视点是放在动作语上。我们认为, 从认知语言学角度看,以上申小龙讨论的“具有叙 述事件功能的动句”,包括了“运动事件”的句法表 达。“以流水形式发散意念的动句”包括了“连续 性运动事件”的句法表达。 以上申小龙是从“句结构文化认同”角度探讨, 我们从运动事件认知框架角度对比解释如下:英语 生一个较显著的结果,视点才戛然而止,收趋成句。 西方语言的句子是无法采用这种多视点的格局的。 因为它们受制于主谓一致的形态框架。汉语句子 之所以可以多视点而不累赘杂沓,就在于它的视点 是由内容决定,顺时间事理而移动,随事态变化而 衔接的,因而它的“动”感是有序的。申小龙(1993: 句子重自然时空,顺空间结构(途径)移动。即通过 464)根据汉语句子文化特征的析句原则对当代中 途径,造成一种化零(途径之零)为整(运动事件之 篇小说《井》(作者陆文夫)的语言材料作了穷尽性 整)的格局。描写状态为单一的动态画面,与汉语 的分析,讨论了有叙述功能的施事句的格局常态, 相比,表达状态相对呈静态。汉语句子重心理时 尤其对其中以流水的形式发散意念的动句(施事 空,顺时间事理(运动+途径)移动,通过连续铺排 句)作了解剖。申小龙把施事句的基本格局定为 动词性词组,即通过运动语(运动+途径)造成一种 “时间语+地点语+施事语+动作语”,指出:这个 化整(运动事件)为零(运动语之零)的格局。描写 “动作语”就是句读单位的板块形态(段),而非动 状态为重复的动态画面,与英语相比,表达状态相 词细节。我们注意到汉语句子在意未尽时,经常连 对呈动态。(邵志洪,2006) 连续性运动事件框架 英语 汉语 途径表达与表达状态 [途径]连续表达式 [运动+途径]连续表达式 运动与途径 [运动+途径]1+[运动+途径]2……[运动 运动+途径1+途径2+……途径n +途径]n 句法表现 V+Satelittel+Satelitte2+...Satelitten VP1+VP2+…VPn 描写状态 单一的动态画面 重复的动态画面 表达状态 相对静态 相对动态 4.结语 用差异导致的再范畴化倾向为由语法隐喻化实现 的范畴静态化。 本文从传统语法和认知语法角度对比研究了 英汉认知框架途径表达对比表明,英语途径由 英汉语言表达状态。从总体上来说,英语语言表达 “方向性小品词”表达,相对呈静态;汉语途径由 状态呈现静态倾向,汉语语言表达状态呈现动态 “趋向动词”表达,相对呈动态。在连续性运动事件 倾向。 框架途径表达方面,英语描写状态为单一的动态画 英汉词性使用选择对比表明,英语倾向于多用 面,与汉语相比,表达状态相对呈静态。汉语描写 名词,因而表达状态呈静态;汉语倾向于多用动词, 状态为重复的动态画面,与英语相比,表达状态相 因而表达状态呈动态。 对呈动态。 英汉语法隐喻使用对比表明,在英汉语际转换 本研究从传统语法和认知语法角度揭示了英 中,英语原文名词化非一致式往往会转换为汉语译 语静态表现法与汉语动态表现法的机制与动因,希 文一致式,英语的静态表达法转换成了汉语的动态 望能够为这方面的研究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表达法。在英汉语际转换中,英汉语法隐喻使用差 异导致的再范畴化倾向为由去语法隐喻化实现的 参考文献: 范畴动态化。在汉英语际转换中,英汉语法隐喻使 [1]Berman,Ruth and Dan I.Slobin.Relating Events in Nar- 104 外国语文 rative:A Crosslinguistic Developmental Study[M].Hills- dale,N.J.: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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