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关系:试析罗杰斯心理治疗理念的本质
2023-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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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与哲学(人文社会 ̄堕堂堂墨堂 )2009年1月第30卷第1期总第372期 走向关系:试析 罗杰 斯心理 治疗 理念的本质 田茂泉① 昊少怡② 摘要:作为人本主义心理学大师,罗杰斯首创“个人中心疗法”。对该疗法产生的文化、哲学和社会背景做分析,我们就能 够清晰地看到罗杰斯心理治疗理念本身具有的“关系”的本质。在罗杰斯心理治疗理念的基本构成要素—一倾听、共情和 真诚透明上,都能鲜明地体现出这一点。分析这种“关系”对于我们从罗杰斯心理治疗中汲取有益营养 对于心理治疗师 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创生性地运用这一疗法都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关系,罗杰斯,心理治疗,理念,本质 中图分类号:R39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0772(2009)1--0056--04 Toward Relationship:Study on the Essence of Rogers Client--centered Th erapy TIAN Mao-quan,WU Shao-yi.Student Affairs Office。Shandong Economic University-Jinan 250014,China Abstract:As one of the greatest leaders of humanistic psychologY,Rogers created the client—centered therapy.With the discussion of the background of its productionr the essence of client ̄centered therapy occurs as a transformation from a helper--to--client to a person--tO--person relationship.h cOu1d be clearly recognized in the analysis of elements of basic beliefs of client—centered therapy such as listening,empathy and genuineness,which would significantly benefit the devel- opment of counseling and psychological therapy nowadays. Key Words:relationship,Rogers,psychological therapy,belief,essence 1 罗杰斯心理治疗模式——“个体中心疗法”的产生背景 卡尔・罗杰斯(Carl R.Rogers,1902—1987)是2O世纪最卓 越的、最有影响的心理学家之一。他首创的“个人中心疗法”在 们重新审视和挖掘自身的创造性天赋和潜能。而罗杰斯个人中 心疗法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她坚信人性是“积极乐观的,‘人的行 为是理性的,伴随着美妙的和有条理的复杂性,向着他的机体奋 力达到的目标前进’。”_3 在治疗的技巧上,该疗法更注重治疗关 系的建立和治疗氛围的塑造,认为只要有利于咨询关系的建立 和发展,只要有利于人格整体性的咨询目标的达成,可以采用多 样的方法,这也体现了个人中心疗法的实用主义特色。 1.3对行为主义心理治疗和精神分析的失望 行为主义心理学倡导客观主义,认为心理学的理论目标就 当代心理咨询与治疗领域影响深远,其中的许多理念诸如倾听、 共情等已成为当今世界心理咨询与治疗领域的共同财富。 众所周知,罗杰斯心理治疗出现的时候,正是行为主义和精 神分析在心理治疗领域一统天下的时候。那么,究竟是什么导 致了罗氏新的治疗理念的产生呢?事实上,至少有以下几个方 面的因素促成了“个人中心”疗法的出现。 1.1现象学的冲击 发端于德国的现象学是由德国哲学家胡塞尔于2O世纪初 创立的,主张以人的意识经验为科学的研究对象,强调对现象的 是对行为进行预测和控制,而达成这一目标的方法就是实验和 操作。引申到心理咨询领域,行为主义心理治疗更重视对当事 人行为方式的纠正和改变,而很少顾及人格层面的问题,从而缺 乏对当事人作为整体生命存在样态的基本的尊重。人们对行为 主义治疗师将人视为动物甚至机器的做法日益反感。而在临床 实践上,行为主义疗法也容易治疗不够彻底,或者导致心理症状 的复发。临床研究表明,大多数心理治疗师与当事人都认为人 本主义的心理治疗比行为主义的治疗更温暖和友好,尽管行为 主义疗法的效果更为外显一些。 本真的描述;主张将人的主体性问题作为哲学研究的核心,将价 值和意义的问题作为研究的重点,强调通过现象学的“还原”揭 示所经验事物的先验本质_1]。罗杰斯由此提出了他的人性观和 自我理论。就人性观而言,罗杰斯认为人性是善的,能够进行自 我选择的,能够“持续不断地成长”。就自我理论而言,罗杰斯从 现象学出发,区分了理想自我和自我观念,认为二者差距的大小 是一个人心理健康程度的标志。可以说,没有现象学的传人,罗 杰斯治疗理念的产生是难以想象的。 1.2美国著名教育学家杜威思想的影响 杜威提出了一系列的宗教、哲学和教育思想,强调个体经验 精神分析治疗的理论与实务在美国的迅速发展并没有使心 理问题和心理疾病减少,相反,人们的心理困惑却呈增多的趋 势。弗洛伊德的整个治疗体系“从观察描述开始,但立即转向了 解释,……从描述的潜意识转向了动力学的潜意识,,[ 。这一趋 和生活态度在生活中的作用,并认为儿童有一种天生的能力,即 知道自己需要学习什么的能力。杜威认为,“个体不仅是一个认 知者,而且是一个有感情、有冲动和有意志的人;意志,即自我基 势的后果就是精神分析容易停留在玄学思辨的领域,从而远离 了当事人的心理问题本身,远离了当事人此时此地的生存样态, 最终导致了一大批心理学家对精神分析和其他传统治疗方法的 反思,从思辨回归问题本身,从过去经验的追溯回到此时此地, 就成为2O世纪五六十年代心理治疗领域共同的心声。正是在 本或主要的一面,激发起仔细思考的态度。”[2]杜威的观点在很 大程度上瓦解了精神分析在人性观上的悲观主义论调,提醒人 ①山东经济学院学生工作处 山东济南 250014 ②山东大学心理咨询指导中心 山东济南 250014 这一过程中,认知心理治疗应运而生,马斯洛、罗杰斯和罗洛梅 等人也发展出了各具特色的人本主义心理治疗理论。 另外,生物学研究提供了人类具有自我调节和自我修复能 Medicine and Philosophy(Humanistic&Social Medicine Edition)。Jan 2009。Vo1.30,No 1,Total No.372 查旦 墨!鲨堑里查堑尘堡塑 堡垒塑查里==里堡垦兰 医学与哲学(人文社会医学版)2009年1月第30卷第1期总第372期 力的论证,精神分析社会文化学派的兴起,尤其是霍尼和兰克的 路易丝(以下简称“路”):嗯,我也不清楚。等一下,我想,就 说说我现在的感觉吧。 罗:嗯。 新精神分析理论,都是促成罗杰斯“个体中心疗法”出现的重要 因素。 2 罗杰斯心理治疗的基本理念的本质——从技术走向关系 罗杰斯将自己的神学知识、心理治疗的实践经验、美国本土 的新的哲学思想以及社会文化的精神分析学说糅合在一起,建 立起了自己的心理治疗范式,即“个人中心疗法”。根据这一新 的理念,罗杰斯称前来咨询的人为“来访者”,而非“患者”;他和 他的追随者们由此发展出一套非指导性的、来访者与治疗师之 间更加平等的治疗模式,而治疗的目标就是促进来访者的个人 成长。 路:嗯,说点儿,一些,就说说我的焦虑吧。我记得我昨天说 过,我的手心总是在出汗。 罗:嗯。 路:N君请我去跳舞,跳完舞以后,我突然觉得,我几乎没穿 衣服。那时我想:“这就是我常有的感觉,我觉得自己非常脆弱, 容易受到伤害。 罗:嗯。 路:是的,有一种赤身裸体的感觉。 罗:嗯。 具体说来,治疗师在临床工作中须根据来访者本人的情况 来确定治疗的方向,要把治疗重点更多地放在解决现实问题上, 而不是挖掘当事人儿时的经历上;要更重视来访者的感觉,而不 是其想法;要更重视来访者自身的资源,而不是治疗师的资源; 要更注意来访者的潜能,而不是病态;要更重视治疗中双方的关 路:就是这种感觉。 罗:感到又焦虑又没有人保护。 路:是的。 路:嗯。(轻轻一笑) 系,使这种关能够给来访者提供积极体验,而不是给来访者提供 某种“合理的”解释。罗杰斯坚信,每个人都有理解和处理自己 罗:从某些方面讲,那种感觉也很好。我们进行小组训练 时,我就会出现那种感觉,嗯,今天上午我们的课程是画三张画。 训练时,我就有那种的感觉。结束之前,我觉得,嗯,我回过头, 专门看了看其中的两张画,当时我觉得,自己完全被从画中涌现 出来的东西感染了。(译者注:路易丝是参加培训的治疗师。) 罗:嗯。 问题的能力,他不同意一些持其他理论观点的治疗师通过指导 性干预帮助来访者提高自己内在心理认知的做法。在罗杰斯的 治疗理念中,繁杂的技术或技巧的地位被削弱了,当事人与治疗 师的关系成为治疗的关键,这也是罗杰斯自身的心理治疗实务 的核心。 路:那种美,那种闭上眼睛也能看到的东西。所以我想,能够 在自己内心里意识到、接触到和享受到这种美,真是妙不可言。 罗:嗯,嗯。 3 罗杰斯心理治疗基本理念本质的具体体现——倾听、共情、 真诚透明中的“关系” 精神分析治疗中有许多具体的技术或方法可供使用,如释 梦、自由联想、对移情进行解释等。相比之下,来访者中心疗法 则没有那么多具体的技术或方法。但这并没有妨碍罗杰斯心理 治疗取得令人惊喜地效果——来访者往往能够突破自我封闭的 在这个咨询片断中,罗杰斯通过倾听使来访者相信,治疗师 是真切地关心自己的,自己是安全的,自己可以在这样的关系中 畅所欲言。良好的咨询氛围为当事人顺利地展开自己的心灵故 事打下了基础,为引导当事人继续深入探求自己的心理问题症 结铺平了道路。倾听是罗杰斯个人中心疗法治疗理念的集中反 映,也是罗杰斯现象学人性观的体现,是来访者与咨询师互动关 系形成的基础。 2.2共情 障碍,开始重新认识自己。这是为什么呢?罗杰斯解释说,如果 有一个人能够认真倾听你的表白,一直耐心地与你交流以保证 能够准确地理解你,那么,你会体验到一种感人至深的真情。 “治疗师坦诚的态度、及时地反应、准确的表达和对你的信任都 可能使你感受到自身的价值 ]7。换句话说,这种来访者与治疗 师之间的互动关系就是心理治疗最有力的“技术”。 共情同样反映出罗杰斯治疗理念的关系性本质。共情意味 在罗杰斯看来,倾听、共情和真诚都是围绕与来访者的关系 展开的,只有治疗师将自己的无条件关注和信任体现在倾听、共 情和真诚的回应方式之中,来访者与治疗师的互动关系才能够 真正发挥治疗的功效,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2.1倾听 着理解当事人的感情和认知信息并且给予回应,使之明了自己 的信息已经被理解。罗杰斯认为,这种回应的作用是检验治疗 师的理解或知觉是否正确。无论对共情如何下定义,其在临床 上的作用却是有目共睹的。因为来访者一旦感觉到自己被理 解,他们就会进一步更深入地进行自我反省和自我接纳。 在罗杰斯的不同个案中,我们发现罗杰斯始终是一个认真 的倾听着,总是能够全身心地投人与来访者的谈话。他耐心地 聆听,积极地理解来访者话语中的含义,一个又一个的“嗯,嗯” 真正的共情都是以当事人的情感和认知内容为关注焦点 的,它关注的是当事人的内心而不是外在的情形或现状。让我 们看如下的例子_6ll : 当事人:父母亲根本不相信我。照他们的意思,我做什么都 不对! 往往在同一个案例中反复出现许多次。倾听至少有两个方面的 作用:首先,是使来访者认识到,治疗师愿意、乐意甚至喜欢听自 己讲故事,从而迅速建立起彼此的信任关系。事实上,罗杰斯往 往能够在第一次晤谈时就能与来访者建立起深切的信任,倾听 的作用功不可没。其次,倾听可以为进一步的回应、映照和共情 理解提供条件,将来访者和治疗师的互动关系推向深入。 下面是罗杰斯路易丝个案(1986年)起首的一段话 ]g。: 罗杰斯(以下简称“罗”):很感谢你愿意充当这次面询中的 来访者,你想要谈点什么呢? 治疗师(回应1):你的父母对你根本没有信心,很多父母都 是这样。(说现实的情况) 治疗师(回应2):你感到很受伤,很气愤,因为你真的希望你 的父母对你有信心一一你也希望能向他们,也向自己证明自己 能够把事情做好。(面对当事人内心的情感。) 第二种反应才是共情,因为它是站在了当事人的立场上给 予当事人情感的回馈,而不是撇开当事人探讨现实的情况。只 Medicine and Philosophy(Humanistic&Social Medicine Edition),Jan 2009,Vol 30,No 1.Total No 372 走向关系:试析罗杰斯心理治疗理念的本质——田茂泉等 医学与哲学(人文社会医学版)2009年1月第30卷第1期总第372期 有真正切入到当事人的内心,与当事人的治疗关系才能够真正 建立起来,且不断良性发展下去。另外,共情也存在不同的层次 和水平。看下面的例子_6ll : 当事人:考试结束后我情绪很低落,我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么 差。 对话里,当事人在治疗师的引领下,从更深层次上反省了自己的 感觉和观念: 蒂:是的。嗯。我的意思是说,我想,与其让这种自卑情绪 击垮你,还不如让它成为一种动力推你往前走,而不是——老想 着,嗯,我把生活搞得一团糟。(长时间停顿)有时候我会非常沮 丧抑郁,什么事都不想干,很难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处在这种状 态的时候——我就会——我的想法一会儿一变,反复无常,又很 治疗师:你对考试很失望。(复述) 在此水平上,咨询师对当事人话语的意义进行简单的映照, 不做深入的考量和试探性的分析。而在更深的共情的层面上, 咨询师能够理解、传达出隐含的、推论性的和深层次的意义。看 对来访者话语的回应的第二个水平: 治疗师:你对考试感到很惊讶,也很失望,因为原先你本以 为自己能做的更好。(对深层意义进行反馈) 古怪。我会认为自己太出色了,这种活不值得我干。这种情绪 就这么影响着我。有时候我——我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而另 外一些时候又会觉得自己能做好——这是我内心里的什么东 西——嗯——这东西好可怕。它使我觉得似乎——我不该对此 感到得意的——但这真的是一种自鸣得意的情绪——而且它不 是——它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我的意思是它——实 际上它的意义不大。 因此,在治疗关系中,我们一定要不断提高自身的共情水平 和能力,不断加强与当事人维系良好关系的能力,不断深化治疗 的内容,促进心理治疗的不断深入。通过共情,治疗师将自己投 入到了来访者的故事之中,与来访者共同探讨其面临的境遇、感 在此案例中,是什么在推动了当事人对自己心灵故事的展 开和反省的呢?是这种真诚透明的态度和襟怀坦白的话语在起 作用,是这种当事人对与治疗师关系的深度认可在起作用。因 此,贯穿在真诚透明的态度之中的是一种治疗师与当事人一体 受和观念。有效的共情能够将来访者和治疗师的关系推进到水 乳交融的地步。良好的共情本质上是咨询关系的不断巩固和发 展,它是心理咨询与治疗走向深入的保证。 但是,应当注意的是,共情不能因循守旧,应当根据来访者 不同的人格特点和与治疗师的关系程度采取合适的方式,要不 共生的密切关系,而这恰恰是心理咨询与治疗成功的保证。 4 罗杰斯心理治疗基本理念的运用——摒弃模仿。重视创性地 运用 然,结果可能适得其反。记得有一次一位学员问罗杰斯:“昨天 晚上讲课您告诉我们不要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向来访者提 问,但为什么今天您自己在治疗中却这样做呢?”罗杰斯回答道: “是的,刚才这种情况恰好需要多问些问题。我信奉罗杰斯疗 罗杰斯心理治疗理念的本质就是这种真诚的咨询关系。那 么如今的治疗师如何从这种治疗模式中汲取有益的给养呢?回 答这一问题之前,我们先看这样一种观点。有人认为,罗杰斯的 心理治疗之所以会取得良好的效果,是因为其“个人魅力”推动 了咨询关系的融洽与和谐,从而达成咨询的良好效果。 法,但我不是教条主义者。”这一点,对我们当今的很多治疗师, 应当有警醒作用吧。 2.3真诚透明 真诚透明,是指治疗师的真诚态度与其内在评价和谐一致。 毋庸讳言,罗杰斯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是一个思想 卓越且谦虚低调的人,他的眼神、行动举止和倾听的方式充满着 魅力,总是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罗杰斯并不认为只有自 罗杰斯强调,治疗师对自己应不加任何掩饰,没有任何隐瞒和做 作,言行一致,表里如一。这种关系与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以及 物理学家与其研究对象的关系不同,是一种一个人与另一个人 之间的关系。治疗师的真诚坦白,往往会唤起当事人的信任、回 应和真诚。 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罗杰斯会使用他认为对咨询有益的 己能够为当事人提供适宜成长的条件;而临床上的实践也证明 了这一点——其他众多心理治疗师已经成功运用了这种“关系 模式”的咨询方法及其内蕴的策略——倾听、共情和真诚。一位 心理治疗师在谈到自己运用这一疗法的感受时说:“在对露易丝 (案例中的当事人——作者注)的治疗中,我最初聚集在治疗关 系上,我希望能够提供给她一种关系,……如果成功地建立了一 种我所希望的治疗关系,露丝会真正感受到我对她的关注,对她 的敏锐觉察,并且能够准确理解她所表达的和她想要表达的意 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见,真诚吐露出自己的想法。在蒂尔登案 例(1946年)第三次约谈中,有这样一段对话嘲nz: 罗杰斯(以下简称“罗”):我(严肃地说)——正努力理解你 的话。换句话说,你觉得可能是因为你强调自我,所以整个问题 思。任何我所采用的技术、方法和做出的反应,都是根据治疗需 要而拟定的。',L ]由此可见,我们是可以学习和用自己的方式运 用这一疗法的。 才那么严重,有那么多困难。 蒂尔登(以下简称“蒂”):不能解决问题是一件滑稽的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不要因为个人中心疗法对咨询关系的 重视而忽视各种技术的运用。恰恰是因为个人中心疗法的关系 本质,多样的心理治疗技术、技巧和技能才能真正发挥作用。一 事——我听说过有些人有自卑情结,但是他们却利用这一点战 胜了自己的烦恼,他们驾驭了自卑。换句话说,自卑非但没有使 他们退缩,反而被他们利用,促使他们往前走。这太好了。问题 句话,我们不是要成为罗杰斯,而是要借鉴、咀嚼、消化和吸收罗 杰斯关系治疗模式中有益的成分,使其与我们自身的理论观点、 实务经验、感受体悟相交融,创生性地探索出自己独特的治疗理 念和模式。 参考文献 Eli杨广学.心理治疗体系研究I-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263 是,我该怎么对付这种情绪——不让它毁了我。 罗:你觉得,自卑情绪可能推动某些人向前走,但如果方向 不正确,也可能毁了另外一些人。 在这段对白中,罗杰斯说的两段话都是围绕着自己内心的 真实感受来展开,没有一点隐匿。他非常严肃地指出问题的重 要性,是因为他意识到当事人的谈话可能触及了根本问题,所以 264. 才“严肃地说”,表达出对此话题的深切关注。第二句话重复当 事人的话,引导当事人继续深入反省自己的内心。在接下来的 58 1-23 FrankThilly.西方哲学史EM].葛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584. (下转第71页) Medicine and Philosophy(Humanistic&Social Medicine Edition)。Jan 2009。Vol 30.No 1.Total No.372 垦堂皇 塞 医学与哲学(人文社会 ̄)zoo9年1月第30卷第1期总第372期 图说医学思想史系列之一:人是机器,7机器是人? 众所周知,“人是机器”的命题, 是由法国哲学家拉・美特利提出来 的,他在1748年发表了著名的《人 是机器》,如今,人们仍在批评他的 机械论立场和还原论意识,指责他 将血肉之躯等同于钢铁组件,将复 杂的生命等同于机械器具。其实, 在当时,将人体的生物性类比成机 器却是一个进步,他帮助人们从混 不仅病人的躯体如同机器,医生的 肌体也摆脱不了机器的“纠缠”,在现代 诊疗现场,几乎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将感 官(视觉、触觉、听觉)“出租”给了机器, 无须接触病人的躯体,一切观察、聆听、 触摸的诊察项目都推给了“声光电磁” 武装起来的诊疗机器,甚至连临床分析 (思维、决策)也都听命于机器。手术也 可以安排机器人来完成。理由很充分, 沌、神秘的生命图景中解放出来,进 细、客观、规范、受控实验的认知轨道。不过,人体毕 器,它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所以,当玛丽・雪莱(英国著 莱的妻子)1831年在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中讲述了 E的生物学家从新墓中盗取各种肢体和器官(教授的大 肌肉),然后缝合电击造人”的故事。毫无医学背景的 受了“人是机器”思维的启示。 人惊叹的“人是机器”展示事件发生在1933年,美国芝 机器(传感器)、电脑有超出人类感官极 限的分辨和分析能力,时代进步了,难 道我们还应该像愚公一样去“挖山”而 不使用推土机吗?道理固然不错,但 是,人们也有理由担忧,一切假手机器, 人的技能、情感会逐渐“荒芜”,毕竟医 学的故事是“人与人”的故事,而不是 “人与机器”的故事,“人机委托”的边界是需要认真商榷的。 了庆祝建城100周年,申请举办了一届世界博览会,主 的进步”,刚刚从经济大萧条走出来的美国人为了展 成果,在展览会的入门处安放了一架巨大的透明人体 其内部机械原理),其内脏透明可见,完全为最先进的 件,并告知观众可以由这些部件来完成一切生理功能。 医学也摆脱不了“机器构造”原理的影响,2O世纪医学 耀的业绩除了以战争模型征服部分传染病之外,就是 和人工器官技术的突破与普及。医生处理人体的疾病 如今,机器已经不是拉・美特利那个时代的“铁疙瘩”的概 念了,由于机电一体化与数字技术的介入,机器正在成为人类的 助手和替身。有专家预言,随着机器人的不断智能化,不出3O 年,它们将成为我们社会生产的主力,到那时,医生也许除了旅 游、休假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大部分的临床工作都可 以委托给“机器人替身”了,它们也不再丑陋,而且可以足量、均 匀地输出“机器式”的微笑、同情、人道关爱,只是不知病人会不 会答应。 (上海世纪出版集团 王一方) 像机器修理工一样,适时更换“零部件”即便大功告成。 ・8页) Bacon,1994:134. 生.西方心理学的历史与体系[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 :E73 Gerald Corey.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M].石林,程俊玲,译.北京:中 国轻工业出版社,2000:153 183. 作者简介:田茂泉(1978一),男,山东济南人,讲师,山东经济学院学生处 568 570. 辉,叶浩生,郭本禹.心理学历史与理论研究回眸(下)fM7.南 i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136. 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中心专职心理咨询师,研究方向:心理咨询与治疗。 罗杰斯心理治疗——经典个案及专家点评[M3.郑钢,译.北 国轻工业出版社,2006:7. and Burl E,James Richard K,Bowman James T.Theories and 收稿日期:2008—07—20 修回日期:2008—12—09 (责任编辑:赵明杰)  ̄gies in counseling and psychotherapy[M].Boston:Allyn and .Philosophy(Humanistic&Social Medicine Edition),Jan 2009,Vol 30,No 1,Total No 3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