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楹联学概论(连载十二)

对联教材　展　尔　联　家　第七节风　楹联的承传　山。　此联表达了对贪官污吏的仇恨，抒发了重　从鸦片战争到新中国诞生这一百多年里，　　经受着深重灾难的中国人民进行了不屈不挠的　整祖国山河的雄心壮志。洪秀全为天王府大殿题联：　顽强斗争。这期间，楹联闪烁着战斗的光芒，为　采　太平天国的斗争，戊戌变法的悲壮，辛亥革命的　硝烟，五四运动的飙举，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　胜利，谱写了可歌可泣的精彩篇章。　楹联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在思想性、政治　惟皇大德曰生，用夏变夷，待驱欧美非澳四　洲人，归我版图一乃统；　于文止戈为武，拨乱反正，尽没黄白红蓝八　旗籍，列诸藩服千斯年。　性、艺术性等方面都有所突破，发挥着空前未有　这表达了反对帝国主义入侵和统一祖国的　团结治国的胆略和抱负。他　的战斗作用。这段时间，联海中几次奇峰突起，　决心以及拨乱反正、首嵌“天王”二字，气壮山　仍然延续着楹联的繁荣，承传着楹联事业的发　为外城太阳城题联，　展。这时期的楹联几乎勾勒出中国百多年来艰　河：天王诛妖，杀尽群妖，万里河山归化Ｅｌ；　苦卓绝而又光辉灿烂的战斗历程。　谱　一、太平天国楹联　王赫斯怒，勃然一怒，六军甲胄逞威风。　他为天王府龙凤殿题联：　虎贲三千，直扫幽燕之地；　龙飞九五，重开尧舜之天。　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农民革命运动形成　写　了中国近代史的第一次革命高潮。　太平天国的将士，不仅能征善战，而且最尚　联句，“凡攻一城，方据第宅，谓之打馆，必令充　时＞先生搜括红黄纸撰联句，以朱墨书之，互相夸　为勤政殿题联：　拔妖雾而见青天，重整大明新气象；　扫蛮氛以光祖国，挽回汉家旧江山。　耀”（清张德坚《贼情汇纂》）。城乡军民贴对　太平军注意联合其他义军共同抗清，１８５７　联蔚成风气，妙对红联遍及“天国”。　年与捻军会师于霍丘，天王洪秀全为捻军首领　代＞　洪秀全（１８１４—１８６４），广东花县人，太平天　张乐行书赠一联：　国的缔造者。太平军定都天京后，洪秀全撰天朝　祯命养飞龙，试自思南国之屏藩，谁称杰　门联：　士：　辱＞　先主本仁慈，恨．兹污吏贪官，断送六七王统　绪；　中原争逐鹿，果能撑北门之锁钥，方算英　雄。　黪　藐躬实惭德，望尔谋臣战将，重新十八省江　冯云山（１８１５—１８５２），广东花县人，为金田　对联・民间对联故事（下半月）２０１４年第１期　对联教材　＜传　起义后军主帅。他深人广西桂平紫荆山，以贫雇　农为掩护，吸收发展拜上帝会会员，积极筹备起　义。冯云山题私塾馆联：　暂借荆山栖彩凤；　聊将紫水活蛟龙。　享二百年国祚，放着贪官污吏，豺狼性，狐　狸心，暴敛横征，罔知７）－民皆赤子，得不　易，失不难，何保尔夷狄之江山。　建都天京后，石达开题联于他的翼王府：　翼戴著鸿猷，合四海之人民，齐归掌握；　王威驰骏誉，率万方之黎庶，尽入版图。　李秀成（１８２３—１８６４），广西藤县人，是太平　军中年轻将领，屡建奇勋，封忠王。天京陷落，突　ｉ　为私塾馆孔子牌位题联：　泗水文章流紫水；　尼山木铎振荆山。　这充分表达了其远大的志向和抱负。　围失散被俘，所写供词有投降之意，旋被曾国藩　石达开（１８３１—１８６３），广西贵县客家人，金　杀害，所谓“忠王不忠”，这是他历史上的一大　田起义后领左军主将，晋封翼王。太平军东下，　污点。他为指挥衙门题联，将“指挥”二字以鹤　任前线指挥。“读过私塾但无功名”的石达开才　顶格的形式嵌入：　华横溢，爱作联语，后人称为“对联将军”。他曾　为宜山北山的白龙洞题联：　设佛崇天帝；　移民效古风。　指示机宜，伤心二百余年，忍令上国衣冠沦　为妖服；　挥军力战，假手六千君子，但愿当朝父老复　返王都。　挺身登峻岭；　举目点遥空。　《眉庐丛话》载，李秀成为自己的忠王府撰联：　马上得之，马上治之，造亿万年太平天国于　弓刀锋镝之间，斯诚健者；　东面而征，西面而征，救廿一省无罪顺民于　水火倒悬之会，是日仁人。　《天文台联话》载，湖南邵阳石马江有石马　桥，石达开曾饮马于此，曾撰联：　临水钓鳌，以虹霓为线，明月作钩，世间无　义丈夫，只堪充饵；　１８６２年太平军在上海连克清军，有人贴出　培　平原骋马，借芳草衬蹄，清风彭鬣，吾党多　对联“祝忠王千岁，贺天父万年”，李秀成看后　才小子，尽可扶轮。　改为：　贵县石龙圩的土著地主开设了地主武装团　练局。公局里的警兵敲榨万民，石达开出一嵌字　联贴于公局门口：　公肥几只狗：　贺大家千岁；　祝天国万年。　育　杨秀清东王府在南京朝天宫西街，东王府　有联：　局瘦一方民。　参加金田村起义时，石达开有联自励：　忍令上国衣冠，沦诸异域；　位冠百僚，肇启天朝新日月；　职司左辅，宏开景运大乾坤。　北王韦昌辉府邸有联：　位列北王，俨率群星绕天国；　／蓬　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　１８６１年石达开率军占领湖南通道县衙，地　方官闻风而逃，石达感憾系之，书联述怀：　树三十面征旗，收来豪杰英雄，虎豹威，熊　罴猛，吊民伐罪，只鼓一气渡黄河，战必　职司后护，常施惠雨溥群黎。　英王府是陈玉成的府第，有洪秀全的题联：　／　王者命自天，谁敢化蛇当道；　英雄居此地，何妨扪虱谈兵。　胜，攻必取，方收我诸夏之社稷；　联中“化蛇当道”、“扪虱谈兵”化用刘邦２０１４年第１期对联・民间对联故事（下半月）　／　对联教材　和前秦王猛的故事。胡以晃王府联为：　此联阐述了德与言、义与利的关系，表明了　他的道德观。　面对日益深重的内忧外患，康有为刻意变　法，以图国强。康有为明志联：　时御天风跨鸾凤；　或入碧海掣鲸鱼。　菇　豫州居天下之中，万方为宪；　王爵加封建之上，百辟同钦。　丞天父鸿恩，报国效忠标姓字；　相王侯骏业，斩邪留正燮阴阳。　墓ｌｌｌ　／　承相府联为：　将军府联为：　赠李根源联，表明了他开拓图新的决心：　骅骝开道路；　蠹　将十万众，横行天下；　军八千人，威震寰中。　旅帅府联为：　鹰隼出风尘。　明督师袁崇焕德才兼备，力挫后金。后因反　奸计蒙难。　篷　旅人声吼妖魔走；　帅字旗飘胜者９３－。　康有为为袁崇焕祠（在北京龙潭湖公园北　　太平军提倡男女平等，禁止女　缠足，建立女　门）题联祀挽：军，归洪秀全之妹洪宣娇管领。女营中有一对联：　天帝天国，天兵天足；　女将女营，女杰女权。　自坏长城慨今古；　永留毅魄壮山河。　其身世系中夏存亡，千秋享庙，死重泰山，　当时乃蒙大难；　天朝建立后，设有选拔人才的科举制度，洪　宣娇主持新考，男女平等应试，为天朝选拔栋梁。　闻鼙鼓思东辽将帅，一夫当关，隐若敌国，　何处更得先生。　洪宣娇为考场题一联，首冠“太平天国”四字：　太平世界，男女平权应科举；　天国春秋，军民协力斩顽妖。　历时１０３天的戊戌变法失败后，谭嗣同、刘　光第、杨锐、林旭、杨深秀、康广仁六位维新派人　殷干酷刑，宋岳枉戮，臣本无恨，君亦何尤，　太平军在保卫武昌的战斗中，九位女英雄奋　物被杀于北京菜市口。康有为挽“六君子”联：　＞勇捐躯，葬于东湖之滨，称九女墩。有题联祀之：　舒袖舞千秋，嫦娥素有清辉魄；　当效正学先生，启口问成王安在；　汉室党锢，晋代清谈，振古已斯，于今为烈，　恰如子胥相国，悬睛看越寇飞来。　他以天衣无缝的嵌名联挽谭嗣同：　复生，不复生矣；　毁　簸　抚弦歌九女，巾帼常赋义烈篇。　二、戊戌变法楹联　辇　“戊戌变法”是一场改良主义的政治运动，　动中的领导人物如康有为、梁启超、谭嗣ＩＳ］等都　是Ｌ层知识分子，又都是楹联大家。　，日手＼是一次顺应历史发展方向的进步运动。这场运　有为，安有为哉。　此联既表达了对谭嗣同（字复生）烈士　“不复生矣”的哀悼，更倾诉了对自己“安有为　康有为（１８５８—１９２７），广东南海（今广州）　哉”的怨愤。他有挽刘光第联：　我则死耳，皇上何如，临刑片语从容，圣眷　难留三尺下；　薯　人，光绪进士，授工部主事，是近代资产阶级改　参　良派领袖。其旧学造诣很深，主张经世致用。他　乐＼＞有赠杨舍联：　德戍言乃ｉ；　君虽终矣，帝天可鉴，异日大冤昭雪，孤旌　特表六人中。　康有为领导的维新变法，曾在我国起过思　。　义在利斯长。　对联・民间对联故事（下半月）２０１４年第１期　对联教材　想启蒙等进步的作用，后来组织保皇会，反对民　主革命，武昌起义后，反对民主共和。民国成立　后，他以清室遗臣自足，亟念复辞。１９１７年２月　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老夫居江夏，谁　＜传：　是笫　梁　梁机智应对：　三　忏　岂　他的白寿联总结了走过的道路，寄望于东山再　起。不久，张勋辫子军入京后，他化装入京，参与　策划，成为张勋复辟的盟友。陈方镛《楹联新　敢在前，岂敢在后。　流人海之水；“四时”指春、夏、秋、冬；“江夏”　话》载有康有为的自寿联：　傀儡曾遣登场，维新变法，备历艰辛，廿年　为武昌的古称，时张之洞任湖广总督坐镇武昌　出奔已矣，中间灰飞劫易，几阅沧桑，寿　府；“三教”指儒教、释（佛）教、道教；“三才”　人笙磬忽闻，北海归来如梦幻；　歌舞业经换剧，得失兴亡，空劳争攘，一世　子婆娑未已，东山兴罢整乾坤。　指天、地、人。　变法失败后，梁逃亡日本，在赠日本友人的　揽　胀　讵　『日１自脚　之雄安在，此时雾散烟消，徒留感慨，老　联语中表达出不忘祖国的思想感情：　张勋复辟失败后，康有为在杭州西湖建别　业——“康庄”，以“坐忘人世”。他有联云：　割据湖山少许，操鸟兽草木之权，是亦为政；　游戏世界无量，极泉石烟云之胜，聊乐我魂。　府；　踵舜水梨洲而至，齐烟九点，终古无忘父母　邦。　“方壶”、“员峤”是传说中渤海之东的仙　梁启超（１８７３—１９２９），字卓如，广东新会　山；“舜水”为明末政治家朱之瑜的号；“梨洲”／　人。１６岁中举，随其师康有为一起倡导变法维　新，人称“康梁”。１８９８年奉旨人京，参于“戊戌　变法”，赏六品衔创办京师大学堂、译书局。变　即清初学者黄宗羲。　（（３７　法失败后逃日本。坚持立宪保皇，曾任袁世凯政　政治主张：　府司法总长，段祺瑞政府财政总长。他既热衷于　政治革命又热衷于学术研究。其著作有《饮冰　室合集》。他擅联语，曾集宋词联二三百副，但　却称联语为“小玩意儿”。他于１９２４年１２月　溯辜革先　从家族起；　相　财淅　入廿纪盘涡，竞争益烈，以保种为爱国，救　时还赖子孙贤。　豳　２３日为北京《晨报》纪念增刊写有《苦痛中的　小玩意儿》一文。　梁启超１６岁中举，能诵廿余万言诗书，被　誉为神童。时乡人赠联作贺：　戴凭高才，就贡举方十有六岁；　臣朔博士，诵诗书已廿余万言。　戴凭，东汉人，时称“解经不穷”。臣朔，西汉　东方朔，博学多才。　张之洞在任湖广总督时，主张变法维新的　青年梁启超去看望他。张之洞以老夫自居，以出　句难为梁启超：　《梁启超年谱长编》载，１９２７年３月８日　七十矣；　奉觞豆于国叟，致欢忻于春酒，亲授业者盖　祝宗祈死，老眼久枯，翻幸生也有涯，卒免　西篓量恸狩吾获麟党　山，微颓言木遽坏绝之，悲正。　…械不恐天之将丧，不　仅　西２０１４年第１期对联・民间对联故事（下半月）　对联教材　展＞　　康梁在变法失败后，各自逃亡，后各自堕落　胆识跃然纸上。为保皇党，反对民主革命，其势已日暮途穷。康　视而梦梦，天胡此醉；　之死更加速了这种必然结局。作为康的学生，变　法的第二号人物梁启超更感到孤零悲伤了。　于时处处，人亦有言。　魏　这副集句联感叹祖国孱弱，任人宰割；痛惜　梁启超毕竟是著名的政论家，对戊戌变法　朝政腐败，权臣昏庸，渴望国人振奋，“于无声　新法树先声，若论世界眼光，高于康氏；　他有集六朝人语赠唐才常联：　思纬淹通，比羊叔子；　定礼决疑，问陶履之。　起到重要作用，他死后，有副挽联这样评价他：　处听惊雷”，一片赤子之心，溢于联表。　鏊　定评留后目，即此文章手笔，不让苏公。　梁氏一生是复杂的，一副联很难对一人作　盖棺定论。正象他的赠某报馆主笔的联语所云：　瑟　万事不如公论久；　微言惟有故人知。　谭嗣同（１８６５—１８９８），字复生，湖南浏阳　１８９６年谭嗣同任江苏候补知府时，曾为秦　淮画舫题联：　画里移舟，鸥边就梦；　镜中人影，衣上天香。　秉　人。提倡新政，为湖南维新运动中坚，１８９８年由　徐致靖荐，被征人京，任四品卿军机章京，积极　参与戊戌变法，是维新派中最为激进、最为人称　道的一位志士。慈禧发动宫廷政变，他被捕遇　至为感人。他１８９８年８月离家进京后，寄联语　勉励家人：　为人竖起脊梁铁；　把卷撑开眼海银。　为南京莫愁湖题联：　身是六朝人，依然乐府江山，谁数匆匆后来事；　家临九江水，为Ｉ｝乙洞庭烟雨，可　阙惘昔年游。　１８９７年１１月谭嗣同弃官回湘参与新政，　揽湖海英雄，力维时局；　害。遗著有《谭嗣同全集》，所作楹联气魄雄浑，　为时务学堂题联：　勖沅湘子弟，共赞中兴。　这表明了爱惜人才，招揽人才，共图变法，　振兴中华的壮志雄心。时务学堂分教习唐才常　此联词色铮铮，音韵锵锵，表露出律己为人　与谭是刎颈之交，编述《湘报》。１８９８年戊戌变　的凛然正气和读书明理的独到见解及不同凡响　法前夕，才常应谭嗣同电召，赴京参与机要。刚　觳　的人格力量。　他有自题春联：　大陆龙方蛰；　抵汉口，知慈禧政变，谭遇害，唐才常痛哭不止，　遂撰挽联挽谭：　与我公别几许时，忽警电飞来，忍不携二十　年刎颈交，同赴泉台，漫引将去楚孤臣，　歉　中原鹿正肥。　联语指蛟龙正在大陆上蛰伏待飞，中国正　是英雄逐鹿的时刻。作者宣示正积畜力量，等待　箫声呜咽；　近至尊刚廿一日，被群阴构死，甘永抛四百　兆为奴隶，长埋地下，只留得扶桑三杰，　ｌｌ＼时机施展抱负。　北京旧居“莽苍苍”斋（在宣武门外浏阳　会馆）现存谭嗣同两副对联：　家无儋石；　剑气摩空。　气雄万夫。　“扶桑三杰”指康有为、梁启超、章太炎，变　法失败后先后逃亡日本。挽联的作者唐才常也　未能幸免，１９００年８月２２日晨，被捕入狱，次　七尺微躯酬故友；　出句谓其资财不富，地位不显，对句却奇峰　日被杀害。死前书一联于壁间：　突起，拔天盖地。爱国之士的热血、豪情、志向、　章＼＞　对联・民间对联故事（下半月）２０１４年第１期　对联教材　＜传　一腔热血溅荒丘。　文名余死后，绵竹亭亭出县高。　谭继询为嗣同父，官至湖北巡抚，兼署湖广　总督，戊戌政变后，因嗣同案被革职。谭嗣同遇　难，谭继询以联挽之：　谣风遍万国九州，无非是骂；　四川状元骆成骧联：　大节壮人寰，谁谓君子道消，小人道长；　两行垂老泪，我伤梁木其坏，泰山其颓。　《　刘光第（１８５９—１８９８），四川富顺人，光绪九　ｉ　年进士，官刑部主事，为“戊戌六君子”之一。他　昭雪在千秋百世，不得而知。　时人有挽谭嗣同联：　此，谁能遣此；　家境贫寒，做过剃头匠。二十一岁参加县试时，　天事也难凭，人事也更难凭，落落孤踪今若　有人告他“曾执贱业”、“有辱￣ｆＬｌ＇ｑ”，但县令知　人善任，以才取仕，将其录为头名。他题联谢知　陶士行多宾客遇；　　生才者造物，忌才者亦造物，茫茫世局已焉　遇之恩：哉，谓之何哉。　谭的遗骸运回浏阳后，葬于牛石乡濯水村　石山下，墓前碑面书有“清故中宪大夫谭公复　生墓”，宋渐元撰墓联：　亘古不磨，片石苍茫立天地；　一４汜４－希文作秀才时。　他赠民间医生、同乡好友黄焕南一联，提出　了“医时弊”、“恨苟安”的主张：　医家贵在医时弊；　峦挺秀，群山奔赴若波涛。　杨锐（１８５７—１８９８），字纯叔，四川绵竹人，　为“戊戌六君子”之一。１８９８年７月，杨锐得加　四品卿衔，在军机章京上行走，参与新政，自集　一恨事恒于恨苟安。　他为峨眉山牛心岭题联：　双飞两虹影；　万古一牛心。　联榜于门：　月中渐见山河影；　天上新承雨露恩。　他还为四川新都华严顶题联：　绝壑群雷舞；　深山乱石春。　刘与诗人赵熙交谊甚笃，“论时事，慨然有　八月十三日六君子遇难。《素月楼联语》卷　三引此联并云：“上句为东坡八月十三日诗，杨　人心世道之忧”，题联相赠：　等授为卿，人军机仅十日，即及于祸，是下旬亦　独将诗句拟鲍谢；　有着落，其巧如预言者。”杨锐被害，后人在绵　竹建杨公祠，有梁启超撰联：　壮志苦难酬，天柱竟移，故国河山悲往事；　挑战：　为肖子勿为孝子；　相逢何太晚，哲人其萎，蒹葭秋水吊忠魂。　王闽运联：　等闲谈论到羲皇。　刘光第任刑部主事后，曾撰联向封建伦理　做良臣不做忠臣。　变法竭忠贞，死重泰山，岂意君归竞先我；　林思进联：　翁同稣（１８３０—１９０４）为清末的维新派，江　奇才动圣主，身甘碎玉，非夫人痛而为谁。　苏常熟人。咸丰状元，光绪帝师傅。帝党代表人　物之一，光绪帝最宠信的大臣，历任刑部、工部、　《　户部尚书，两人军机处。“戊戌变法”期间，支持　康有为变法，企终实现光绪亲政。１９９８年６月　气怆岷峨，立墓几时来大鸟；　狱非刘柳，空山万古有啼鹃。　张之洞集句联：　双泪落君前，大江滚滚怀人远；　被慈禧罢职。变法失败后，又下令将其“革职永　ｌ　不叙用”，交地方官严加管束。他不仅书法闻于　２０１４年第１期对联・民间对联故事（下半月）　对联教材　世，而且擅联语。　相中，只有司马光与他相似。意在指斥他思想保　守，反对变法维新。“老子其犹龙乎”出自《史　记・老子韩非列传》：“孑Ｌ子去，谓弟子日：‘吾　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本言老子之道深远如　龙之不可测，后因以“犹龙”代称老子。这里将　原句“邪”改为“乎”，意为：你李鸿章像你老祖　在京师每年他都自题春联明志：　经济惭－ｋ策；　风云入壮怀。　骐骥思千里；　鹪鹩老一枝。　联语用对比手法表达人应志向远大，不应　宗老子吗？指斥他丧权辱国，背叛祖宗道经。此　　墨守成规。《庄子・秋水》：“骐骥骅骝，一日而　联似颂而讽，锋藏不露。驰千里”。《庄子・逍遥游》：“鹪鹩巢于森林，不　翁同稣罢职回家，死前撰联自挽：　过一枝。”鹪鹩，即黄腹鸟，常取茅苇毛毳为巢，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今而后吾知免夫。　鏊　老守在一棵树枝。　风　他有不少哲理联，流传很广：　文章真处性情见；　谈笑深时风雨来。　大才真比明堂柱；　志士能麾当路金。　上下联分别语出《论语・里仁》、《论语－泰　伯》，对维新变法理想未能实现表示出悲叹和　惋惜，对可免“地方官严加管束”表示慰藉和解　脱。　翁同稣死后，国人无不叹惋，文学家林剑南　撰联致挽：　粟　每临大事有静气；　不信今时无古贤。　守独悟同，别微见显；　脱权奸手，登仙佛场，嗟乎，天下几人念皇帝；　始名宰相，终隐君子，惜哉，此生无分见明公。　辞高居下，置易就难。　他所题名胜联多有特色：　亭上雄文凿青石；　谱　病联曝光台　在北京前门大街的一端（大车路对　面路口挂的横牌写“珠市口路口”），挂　了许多红灯笼的木架下有一副对联，　金蛇如练祥瑞到；　槛前修竹忆南屏。　（眉山三苏祠联）　点灯默坐还元阁；　写　磨墨重题大散关。　（吴县报恩寺还元阁联）　葛巾羽扇红尘静；　时　天街似锦又一春。　紫李黄瓜村路香。　（苏州拙政园待霜亭联）　此联“练”与“瑞”失替；“蛇”与　“街”、“练”与“锦”失对；“祥瑞到”与　“又一春”词性、结构、节拍均失对应。　弹指皆空，玉局可曾留带去；　代　如拳不大，金山也肯过江来。　（扬州小金山堂联）　他有一联赠李鸿章：　如此病联，挂在北京前门大街，是有　失文化中心光彩的。　浙江　乐　中国相司马矣；　老子其犹龙乎。　作者将李鸿章与司马光相比，说在中国宰　童　对联・民间对联故事（下半月）２０１４年第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