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学术论坛——中国对外经贸与可持续发展专题”会议综述

２０１５年第２７卷第２期　锺　学报　‘‘　泰山学术论坛——中国对外经贸　与可持续发展专题　’’会议　ｌ　综述　段国蕊，朱庆华　（山东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山东济南２５００１４）　伴随着中国对外经贸的迅速发展，中国已经成长为世界上最大的货物贸易国家和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最多　的发展中国家。然而，中国对外经贸事业的发展面临严重的环境与资源约束，中国参与国际分工的地位亟待　提高。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要求加快建立生态文明制度，推动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如何把生态文明和可持　续发展理念纳入中国对外经贸战略，是值得探讨的重大课题。由山东省教育厅主办、山东财经大学承办的　“泰山学术论坛——中国对外经贸与可持续发展专题”国际研讨会于２０１４年１０月２４—２６日在济南举行。会　议围绕全球价值链与中国对外贸易政策、国际贸易新规则与中国全面深化改革、体制机制改革与服务贸易可　持续发展、贸易平衡与中国经济增长以及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面临的挑战等专题展开多角度、多层面深刻系　统的交流与讨论，提出了许多具有创造性的观点，为实现我国对外贸易的健康持续发展提供了理论上、实证上　与政策上的支撑。　一、全球贸易规则、贸易体制与中国的贸易政策　随着专业化分工的加深与贸易自由化的发展，全球生产价值链出现了模块化与片断化趋势，生产变革带　来了全球贸易规则和贸易体制以及中国对外贸易政策的变化。南开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中国ＡＰＥＣ研究院　院长、长江学者盛斌教授指出，在多边贸易体制受挫的背景下，中国在贸易结构、贸易模式、贸易方向和贸易政　策方面都面临着转型窗口期，而实现转型的关键因素之一就是进行体制机制改革，适应国际贸易新规则。在　货物、服务、生产要素的流动性日益增强、而ＷＴＯ体制却推动新规则逐步乏力的情况下，形成了囊括竞争政　策、知识产权、创新政策、政治对话等更加广阔内容的第二代国际贸易新规则，而全球￣Ｉ＇Ａｓ和ＲＴＡｓ成为适应　贸易新规则的主要方式和途径。中国必须接受与践行贸易新规则，塑造国际竞争新优势，并为全面深化改革　（特别是实现贸易转型）提供新的动力。　中国社科院财经战略研究院于立新研究员研究了中国服务贸易可持续发展的驱动力。２０１３年，在世界　货物贸易总额下滑的同时，世界服务贸易依然保持了稳步增长，服务贸易俨然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制高点。　然而，中国的服务贸易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仍存在巨大的差距，贸易逆差额不断增长，其根源在于体制机制的　僵硬，市场开放程度不高。要扭转逆差的现状，实现服务贸易的可持续性发展，必须将改革的首要任务和核心　锁定在“推动服务贸易体制的改革创新”上。因此，打破传统的体制机制约束，建立有利于服务贸易发展的政　收稿日期：２０１４—１１—２０　作者简介：段国蕊，女，山东宁津人，经济学博士，山东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产业组织；朱庆华，男，山东　博兴人，经济学博士，山东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教授，研究方向：贸易救济与对外贸易政策。　ｌ　段国蕊，朱庆华：“泰山学术论坛——－中国对外经贸与可持续发展专题”会议综述　策环境和巾场秩序，魁调整服务贸易结构和实现中国开放模式创新的关键。　帏　ｆｌ央大学Ｊｏｎｇｃｈｕｌ　Ｌｅｅ教授认为，经过被廉价劳动力和出口推动的数十年的“黄金时代”后，一ｊ１国经　济Ｌ１ｆ能已经进入了一个比较成熟的“白银时代”。目前，中国的发展正处在“十字路口”，而且已经在经济、社　会、政治、环境以及对外经济等多个层面到达了关键节点。当前，中国经济体中所面临的经济不平等性、融资　的管制、知识产权等方面的问题，使得中国的持续竞争力受到影响，必须进行体制上的改革。这就要求中国转　变原来以旧家为主导的发展投资模式，转为更多的以市场为主导的模式。这种模式将培养出新的呵持续增长　的动力，纠正现行经济的不平衡，满足重要的社会需求。　对外经贸大学ＷＴＯ研究院副院长屠新泉教授对比了２００８年金融危机后发达国家和新兴发展中目家作　为　表现，发现金砖国家虽然在金融危机后出现了一定的经济减速，但随后保持了增长，使得金砖国家在世界　经济中的话语权迅速攀升，南北平衡已经显著改善。而美国在多边受挫的情况下，更加坚定地转向区域，寻求　理念相似的国家形成贸易集团，对新兴国家和ＷＴＯ施加压力。面对这种全球贸易治理的新趋势，贸易规模　赋予中国更大的影响力，但如何使用这种影响力尚无明确策略。他提出，一方面，中国要坚持ＷＴＯ首要平台　的地位，坚决维护多哈回合议程，贸易和投资自由化最能反映现阶段中国的利益诉求；另一方面，将区域、次区　域合作作为战略支柱，双边ＦＴＡ作为重要抓手，促进地区经济一体化的同时，实现政治和外交利益的共赢。　中国对外经贸大学副校长林桂军教授基于大量的翔实数据，证明了全球价值链正日益成为经济全球化时　代下的新型国际分工。全球价值链代表先进的生产模式，如何才能成为全球价值链的领导者，这就要求在贸　易政策上做出调整。他指出，第一，要从降低中间品关税和贸易便利化措施方面进行成本为导向的改革；第　二，从服务业开放、知识产权保护等角度进行升级为导向的改革；第三，从知识共享、税收激励、创新战略、国家　一企业合作等层面进行价值链创新改革。　二、中国对外经贸关系　伴随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国以更加开放的姿态融人世界经济体系，不断深化与世界各国及地区的　经贸关系，霞视对外经贸合作的机制化建设，推进双边和区域自由贸易区，在拓展了对外经贸关系深度和广度　的同时，问题也随之显现。　美国马歇尔大学商学院院长Ｈａｉｙａｎｇ　Ｃｈｅｎ博士以翔实数据和案例分析了中美贸易和投资关系。对外贸　易是中国发展对外经贸关系的重要基础，利用外资是中国深化对外经贸关系的重要纽带。加入ＷＴＯ后，中国　经济增长的巨大潜能通过对外贸易和吸引投资得到充分显现，迅速崛起为世界贸易大国、利用外资大国和对　外投资大国。但是通过对中美两国贸易的附加值、对外贸易商品结构、对外投资的回报率、跨国企业的研发能　力和持续竞争力等多方面、多维度的对比，发现中国在全球化进程中的收益和地位与美国仍存在巨大差距，因　此加强创新、重视人才智力投资是中国在未来全球化竞争中获得持续竞争力的关键因素。　荷兰ＩＮＨＯＬ［　ＡＮＤ大学国际商务系主任Ａｌｂｅｒｔ　Ｂｒｏｕｗｅｒｓ分析了中荷之间的贸易投资关系。他从中荷之　『日ｊ的贸易和投资规模、商品结构、投资产业分布和地区分布等方面分析了中荷两国之问的经贸关系发展，并结　合近期中荷两国企业之间的合作案例，从两国近期行业发展的导向和政府支持政策层面出发，认为中荷两国　之间的经济发展存在良好的兼容性。中国对欧盟不断增长的直接投资已经成为中欧贸易关系的一个重要新　看点，这有益于双边经济，而高校是构建中欧、中荷知识纽带的重要参与者和基石，高校合作必须加强。　天津财经大学现代经济管理研究院院长李宏教授通过分解中国中间品和最终品进出口数据，对中间品贸　易、最终品贸易两者问关系进行了经验分析。基于引力模型，对中间品进口、最终品出口关系做了实证分析。　得出结论认为，中问品进口对最终资本品出口作用效果大于其对最终消费品出口的作用效果。对于高新技术　的零配件和半成品，中国企业更倾向于进口，从而生产高技术的资本品出口。而非高技术含量的零配件和半　成品，中国企业倾向于利用中国廉价的劳动力优势，在中国生产。半成品进口和零配件进口对最终资本品出　２　２０１５年第２７卷第２期　ｆ　学报　口的促进作用较为显著。当前我国正处于国际生产分割中的加工装配阶段，并正在从简单加工向复杂加工和　中间配套产品的生产转变，因此，从区域协调发展的角度看，应利用各地区的不同优势参与国际生产分割，在　特定地区形成不同产业价值链的相似生产区段的集聚，以融入全球生产网络。　商务部对外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副研究员杜国臣分析比较了中国和日本在东亚区域经济合作中的现状、　布局和策略，从东亚区域内贸易和相互投资、多层次区域合作关系的构建、自由贸易区合作模式等角度对比了　中日两国参与东亚区域经济合作的战略。基于中国自身经济发展，中国的东亚区域经济合作战略采取的是以　东盟为中心，扩大区域内的经济联系，同时重视同周边国家的政治关系。而日本在东亚区域经济合作中的战　略布局中，合作战略上目标明确，追求广域、高水平的地域统合，追求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并举。中日两国在　参与东亚区域经济合作中的合作对象、合作载体、发展目标和战略导向上均存在一定差异。两者之间不同的　布局意图，也导致其在参与东亚区域经济合作中存在着一定程度的竞争关系。　山东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副院长王庭东教授指出，日、中追赶型经济的一个基本共同点是通过采取一　系列政策、体制扭曲，实施出口导向发展战略，从而实现稀缺要素的本国集聚与经济的高速增长。然而这一战　略的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经济追赶的后期都会陷入外部经济失衡的困境，而运用汇率和利率的调整手段并　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经济失衡问题，反而带来了资源配置的恶化和严重的经济泡沫。制度创新与经济结构强制　调整才是保持经济增长新常态的最终路径抉择。　三、中国经济增长与可持续发展　中国经济在高速发展的同时，面临许多结构性问题、体制性问题，因此中国的经济增长与可持续发展问题　得到众多学者的关注。捷克布拉格经济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Ｌｕｄｍｉｌａ　Ｓｔｅｒｂｏｖａ教授和美国特拉华大学　Ｂｕｒｔｏｎ　Ａｂｒａｍｓ教授分别以捷克共和国的创新环境和美国房地产泡沫为例，阐述了国家政策对于一国经济可　持续发展的重要性。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谷克鉴教授以１９９５—２０１１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为例，采用时空相　关面板数据集模型，实证检验了贸易平衡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的非线性关系。中国总体贸易盈余水平过高，　相对扩大进口有利于经济增长；自然地理和经济发展政策引致的区位差异，使得贸易平衡作用于经济增长的　内在机制出现了区位分化，但总体上均不利于经济增长；出口对于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在减弱，而进口对于调　整内外部需求并促进经济增长的效应则逐步增强。因此，扩大进口，加大调整内部需求力度，对于缓解贸易失　衡、推动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理论和现实意义。　加拿大达尔豪斯大学Ｍｅｌｖｉｎ　Ｃｒｏｓｓ教授和Ｐａｕｌ　Ｈｏｂｓｏｎ教授以中国一加拿大之间贸易为分析对象，探讨了　贸易能否更有效地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问题。国际贸易能够通过比较优势、国际专业化和劳动分工来提高人　均ＧＤＰ，可以发展出更加多元化的供应商，支持宽松的可持续发展的投资、提供低成本的自然资源，因此，中　国一加拿大之间的贸易可以促进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但也为中国带来了挑战。通过碳流向的统计发现，　中国出口产品产生的污染大部分都留在了中国，空气污染的成本没有包含在中国的出口里，中国正在失去干　净的空气。因此，通过贸易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　山东大学经济学院院长李长英教授使用２０００—２００９年的中国省际面板数据，采用Ｐｒｏｂｉｔ回归，对地方领　导人更替影响国有经济过度投资问题进行了实证分析。研究表明，省委书记更替对国有经济过度投资行为存　在显著的负向影响，而省长更替对国有经济过度投资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如果将更替形式区分为实质性更　替和连任两种情形，地方领导人的实质性更替对国有经济过度投资的影响显著；地方领导人连任对国有经济　过度投资的影响并不明显。因此，政府相关部门应适时制定投资政策，以调控地方领导人更替阶段的国有经　济投资行为，维持地区经济的稳定增长。　山东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朱启荣教授基于虚拟水贸易理论，研究中国进出口贸易结构的节水效应及方　法。研究结果表明，中国各行业进出口贸易的虚拟水强度差异很大：农业、食品及饮料制造业、住宿和餐饮业、　３　段国蕊，朱庆华：“泰山学术论坛——中国对外经贸与可持续发展专题”会议综述　纺织业、皮革与毛皮和羽绒及其制品业、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业、电力与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烟草制品业等　行业的进出口贸易虚拟水强度较高，属于水资源密集型行业；批发和零售业、金融业、信息与计算机服务和软　件业、邮政业、石油加工与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通信计算机及电子设备制造、仪器仪表　及办公用机械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等行业进出口贸易的虚拟水强度较小，属于低水耗行业。部分水　资源密集型行业产品的出口比重仍然较高，而且水资源密集型行业产品的进口比重较小，不利于节约国内水　资源，需要调整外贸结构。通过调整中国进出口贸易结构，产生巨大的节水效益，可实现经济贸易增长和节约　水资源的双赢。　山东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谢申祥教授借助混合双寡头模型，分析了部分私营化国有企业中的外资份额　对一国进口贸易政策、环境政策以及污染物排放和社会福利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一国最优的进口贸易视　企业市场竞争模式和部分私营化国有企业中外资份额的不同而不同。异国征收的环境税率则随着部分私营　化国有企业中外资份额的增加而递减　因此，部分私营化国有企业外资份额的增加并不一定能改善环境，社　会福利则随部分私营化国有企业中外资份额的增加而下降，使得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受到影响。　青岛大学国际贸易系教授陈晓文从可持续发展角度分析了中国出口产业发展所面临的出口现状、环境问　题和资源压力。研究认为，能源使用的二氧化碳排放强度、高新技术出口额占总出口额比重以及出口产业中　消耗不可再生能源占总能耗比重三个指标对中国出口产业低碳转型升级至关重要，并进一步用此模型研究了　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能源可持续发展状况。在未来２０年中，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的能源可持续发展水平是持　续下降的，能源可持续发展状况不断恶化。因此，加强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能源可持续发展水平乃当务之急。　山东理工大学商学院教授张红霞以及济南大学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张伟教授以山东为分析对象，分别探讨　了地区经济差异的原因和外商投资与绿色创新能力之间的关系。张红霞教授的研究指出，山东省地区经济差　距主要来源于产业内差距，其贡献每年都在５５％以上；在产业内差距中，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为主要构成，第　一产业对山东省地区经济差距的贡献很小；第二产业对山东省地区经济差距的影响在绝大部分年份都占据主　导地位，第二产业是山东省地区经济差距的主要来源；第三产业对地区经济差距的贡献呈现上升态势，并在　２０１　１年和２０１２年超过第二产业。张伟教授提出了外商投资提升东道国绿色创新能力的假说，认为外商投资　与区域内创新能力、环境效率之间存在两种作用路径：一是外商投资水平的提高会通过区域创新能力影响区　域的环境效率；二是外资本身严格的环境标准和较高的生产效率，会影响区域环境效率的提高。然后根据山　东省的相关数据，对该假说和作用路径进行了结构方程检验和空间面板计量检验，结果表明，外资水平的提高　有利于提升山东省各地区的环境效率；创新能力的增强有利于提升山东省各地区的环境效率，并且创新能力　对环境效率的作用要大于外资水平对环境效率的直接作用；但是外资水平的增加并没有明显增强山东省各地　区的创新能力。　四、结　语　中国的对外贸易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新常态，正处于增速换挡期和结构转型期。我国产业总体上在全球　产业分工中仍处于中低端位置，出口附加值水平不高；本土企业缺乏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技术品牌优势，我国服　务贸易依然较弱，随着国际竞争越发严峻，竞争压力不断增长，传统优势深受挑战。必须要适应经济社会发展　新常态，坚定不移地推进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大力提升我国在国际分工中的地位，加快培育国际竞争新优　势，促进进出口稳定增长，努力构建对外贸易可持续发展新格局。在新形势下，如何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　培育国际竞争新优势，实现中国对外经贸的结构转型与可持续发展的良性互动，是一个值得国内外学者深入　探讨的课题　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