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而无私急公好义的祁奚

作者：暂无

来源：《前进》 2018年第6期

祁奚（前620—前545），姬姓，字黄羊，春秋时晋国人。祁奚本是晋献侯之后，父为高梁伯，因食邑于祁（今山西祁县），遂为祁氏。公元前572年，晋悼公即位，祁奚被任命为中军尉，后去职。晋平公时，复起为公族大夫。他前后辅佐过灵公、厉公、悼公、平公，可谓四朝元老。纵观祁奚的一生，并未担任过重要职务，也没有令后人称羡的丰功伟绩，但却誉满朝野，深受人们爱戴，后世对他也赞誉有加，还为纪念他专门修建有祠堂。这是怎么回事呢？

外举不避嫌 内举不避亲

众所周知，以嫡长子继承制为核心的宗法制度是周人进行统治的根本制度。但在春秋初年，这一制度伴随着曲沃代翼在晋国被打破，直接造成西周时期晋侯一脉的衰落。到晋献公灭桓庄之族（曲沃桓叔和庄伯的子孙），晋国的公室势力基本被消灭，传统的宗法体系被从根本上否定了。虽然晋文公执政后制定“近、中、远官”政策，企图重新启用公室旧族，确定公室与异姓共同主政的政治格局，但并未改变旧公室的衰落。祁奚是晋献侯之后，属于晋侯嫡系庶支，其不被重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然而这并未影响祁奚为国尽忠的信念。

晋文公去世后，卿大夫与公室的对立和卿大夫之间的争权夺利立刻显现了出来。先是赵盾专政，发展成“下宫之役”，此后又出现了诛杀三郤的“车辕之役”，晋国内部上下争权夺利，极大地损害了其霸主地位。在对外争霸过程中，晋国渐渐衰落下去。在此危难之时，晋襄公的庶次子孙周被拥立为君，即晋悼公。晋悼公即位后，开展了一系列改革，其中尤其重视选贤任能。他任用知罃为正卿，知罃为晋悼公制定了“疲楚”政策，使楚国无力顾及中原；任用魏绛为新军佐，魏绛和戎成功，解除了晋国北部的后顾之忧；任用祁奚，营造了举荐贤能的良好风气。

关于祁奚举荐贤能的记载，主要见于《左传·襄公三年》和《国语·晋语》。公元前570年，祁奚因年事已高向晋悼公请辞。晋悼公向他询问继任者，祁奚推荐解狐。时人皆知，解狐与其有仇，但他并不因此而埋没人才。可惜解狐还没来得及上任就死了。祁奚又向晋悼公推荐自己的儿子祁午。稍后，中军佐羊舌职也死了，晋悼公再次征求祁奚的意见。祁奚遂又向晋悼公推荐羊舌职的儿子羊舌赤。

对此，史家给出很高的评价：“祁奚在举贤上，推荐仇人而不谄媚；推立儿子而不自私；推举副手而不为结党。”《商书》所谓：“不偏袒不结党，王道政治才能坦荡。”说的就是祁奚。解狐得到推荐，祁午得到安排，羊舌赤能有官位，一个官位而成全三件事，这是因为有能推举贤能之人的缘故。《诗·小雅·裳裳者华》说过，因为他有仁德，才能推举像他的人，祁奚就具有这样的美德。

为国救贤 不求回报

祁奚致仕（退休）几年后，于公元前556年被晋平公重任为公族大夫。这时，掌权的栾氏和范氏之间的矛盾日趋激烈，公元前551年，两家的矛盾终于达到顶点，执掌中军的范宣子（士匄）命令担任下军佐的栾怀子（栾盈）修筑著城。当年秋天，栾怀子惧怕范宣子加害，趁机逃到楚国。继而范宣子杀死栾怀子的同党，其中就有大夫羊舌虎。当时与郑国子产、齐国晏婴齐名的大政治家叔向（羊舌肸）是羊舌虎之兄，也被株连入狱。

叔向入狱，晋平公的宠臣大夫乐王鲋便主动跑来告诉叔向，自己要在晋平公面前为其说情，叔向却并不领情，不仅没答应，连谢都没谢。并告诉人们：“只有公族大夫祁奚才能救我。”

他的家臣长听说后埋怨他，但是叔向却说：“祁奚外举不弃仇，内举不失亲，难道唯独会把我忘了吗？”

此时，祁奚已担任公族大夫六年，希望及早告老还乡，听说此事后，不顾年老，搭乘邮车，面见范宣子。他义正词严地对范宣子说：“《尚书》中讲，对一位有智慧、有谋略训诲的人应当相信、保护、安慰。叔向是参与谋划国家大事而很少出错，教诲别人又从不知疲倦的人呀。对这样的人不给以安慰重用，却反而株连，这是国之大失！过去，鲧被处死，其子禹却得到重用，管叔、蔡叔被杀逐，其兄周公却仍在辅佐成王。我们怎么能因为一个羊舌虎，就置整个国家利益于不顾呢？”范宣子被其说服，两人一起面见晋平公，说服晋平公赦免了叔向。事后祁奚悄然而归，叔向也未登门拜谢。

祁奚虽然作为晋公室后裔不得重用，但是他一心为公，为国举贤、救贤，不谋私利。正是这种高尚的道德情操为他赢得了时人的尊重和后人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