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一个土墙房,房上盖着黑色瓦片。我记得我问过母亲,为什么外祖母不住进舅爷修的新房里,总是待在小破房里?母亲说,那是你外祖母手里的房,它和她有着深的感情。所以她不愿意住就去,她喜欢住在这儿,喜欢看着刘家台子上的人上洼(方言,就是去田地里干活)喜欢看着外面,因为可以看的清楚。也就是这样,我去的时候,总是会在这个小黑屋里度过一天。
那时候,我躺在外祖母里的怀里,看着外祖母口中不一样的世界。却总是也想不清楚,她口中里说的美好的事物。
一八年五月的伤感气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或许这是一个伤感的季节,注定我该把你牢记。
在我很小的时候,外祖母就问我过一个问题,说是我长大了干什么?而我告诉她,长大了我会开着大班车来接她去县城里看看。如今在这个五月外祖母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另一个爱她的世界。而我最终也没有开着大班车去接她,去让她看看如今这个繁华的世界。
四月的末尾,我曾回过外祖母待过的地方。当时母亲跟我说,让我陪同她一起看看外祖母,说是外祖母躺在了床上了。或许是刚回来舟车劳顿的缘故,躺在外婆的床上就睡着了。母亲看我劳累的样子,也没忍心叫醒我就一个人去了。 当我睡醒之后,看着黄昏的晚霞。母亲的身影在小道上慢慢走来,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悲伤。而我却不知该怎么样去安慰,上前一步喊了一声,“妈,我外祖母怎么样了?”母亲因眼睛近视的缘故,闻声擦干了眼了眼角的泪痕……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舅舅打破了沉默的饭桌。母亲只是一个人说着,外祖母能吃点东西了。喂着喝了点水,喝了点奶粉。似乎又有些精神了,问她什么问题,似乎她又知道。我不知道母亲这样说是安慰身边的舅爷还是舅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或许是有些好转了吧……
长年在外的我,打拼是我对现有的生活的改变。而对于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关心越来越少。明明知道有错,却又不知道如何去改变。只是一味的在寻找,寻找着补救的机会。
中午忙碌结束,饭碗刚放下。姐姐的电话打来了,哭泣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来。我深知姐姐在外的不容易,开玩笑的问姐姐怎么了。
姐姐:“外祖母在前天走了。” 我:“她、她”
姐姐:“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愣住了,我还没有开着大班车去带她看世界,怎么就走了。悔恨让当时我的心好痛,悔恨为什么不能跟母亲在上次去探望她一眼。悔恨为什么不早点买个车让她跟我看看世界,悔恨为什么不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让她看看。
掉着泪花的我,挂断了姐姐的电话。在桌子上放下了饭钱,踉踉跄跄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盖着被子流下了痛心的泪水。
我想过给母亲打电话,想过回家去安慰母亲。但身处在这个位置,我无能为力。我将眼泪隐藏,重新挺起腰板,或许在天堂的外祖母会体谅我。只是我再也不会再去外婆家的路上,在高高的山梁上看到一个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的人。 母亲的电话终究还是打来了,电话里母亲有些责怪我。我听出来母亲里电话里的腔调明显的和往日有些不一样。我没有问,只是听母亲说着。母亲告诉我,那天她去看外祖母的时候,外祖母还跟母亲说起过我开着大班车要来接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母亲,总是一言不发。只是一嗯字从头到尾的答应着母亲。 母亲的电话挂了,我知道如今那个曾经年少说过的话我再也无法兑现了。只能在这深夜望着这寂静的星空,我这样寻找,希望可以找到这颗星星。在来生的路上,我希望我可以开着大班车去圆了这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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