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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个中医让你安心

2024-06-03 来源:爱问旅游网
总有一个中医让你安心

中医书友会第1108期每天一期,陪伴中医人成长 I导读:就如同人们过生日会回想自己走过的岁月,在国庆之际,我们也想回顾一下百年中医路。这里,我们邀请一位九旬老人,说说在她眼中,百年中医的存在。(编辑/瓦力)九旬老人说中医:不负相托百万心 口述/ 王奶奶 整理/瓦力

我今年96岁了,但说起来别人总不相信,说看着花白头发也就80岁。前两天牙痛去医院,一口整齐的白牙让大夫惊讶了半天。

让我说说近百年来对中医的亲身感受,还真得好好说道说道。我一辈子没得过什么大病,也没住过医院,能健健康康活到现在,还多亏了中医。 这得从我小时候说起。 我小时候

我出生在北京西郊,家里虽然务农,但我爸爸15岁就进中药铺当学徒。学徒要吃苦,要扛大包的药材,学“拉药匣子”,3年后才开始上柜给人抓药。我三四岁时曾随母亲去爸爸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常到爸爸的药铺里去玩,除了能看见父亲,还记得伙计们会给我白白的薄荷糖吃。那个药铺里没见有坐堂先生,老百姓都是拿着开好的方子去抓药,方子一摞一摞

的,忙极了。

那会儿农村看病很不方便,附近没有什么医院,西医很少,只有中医在自家里看病。老百姓有小病多用偏方治疗,病要是厉害了就只能去镇上看大夫。那时候离我们村不远的西北旺有个魏大夫,自己还有简单的药房,五里八村的人都去找他看病。

爸爸曾和我说他有个心愿,在药铺里再多学几年,也要开个小门脸给人看病。 一场大病差点要命

6岁那年,我和邻居家的小姑娘情同姐妹,形影不离。那天,我俩玩儿着玩儿着,都觉得不舒服。我感觉头痛得厉害,还发烧、全身没劲,走到家门口就摔倒不动了。奶奶连拉带拽把我抱进屋,发现人已经没反应了,连忙大喊一嗓子,叫爷爷拉上驴去请魏大夫。

等大夫进门一看,说:“不得了,这是热病、暴病,弄不好要死人的,得赶紧进城去买安宫牛黄丸!”话音儿没落,爷爷已经出门了。他先去爸爸的药铺,没药,然后俩人又上同仁堂才买到了药。爸爸留下爷爷,骑着驴一溜烟儿似地跑回了家。 到家时,我已经被家人“停”在床头,而且换上了平时最喜欢的花衣裳。爸妈用水化开药,撬开嘴,给灌了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睁开了双眼,还奇怪大家为啥都围着我呢?

安宫牛黄丸药丸很大,黑皮红心,小孩子要分几次服下。我后来又吃了几次病情才稳定了。魏大夫来嘱咐说,这药太凉,中病即止。后又给开了几剂汤药善后。

你别说,中医还真能治急病,但安宫牛黄丸可真贵呀!一丸要两三个大洋!两三个大洋能卖一车的老玉米! 我好了,而那小姐妹,因为发病后没有及时救治,第二天人就没了。那年,她也6岁。这是早年间留下的一些针,银质的,我就被它们扎过。 爸爸走了,念想还在

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火烧了爸爸所在的药铺。着火时,他顾不得身体单薄,疯了似地和其他伙计一起抢救大药包。火被扑灭了,可房子也没了。或许是太累了,伴着忧虑、恐惧和各种复杂的心情,大家顾不得一身的泥水和汗水在街边和衣而卧。这一夜,爸爸就做下病了。

他开始没完没了地咳嗽,爸爸说没事,自己配点药吃就好了。在断断续续的自我治疗中,病越来越厉害,腿肿到无法行走。实在没有办法,家人去请清河的名医杨四先生。杨四先生前后来了3次,针药并用,但他直言相告,这病太重了,医生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应该去外国人开的协和医院看看西医。 去看西医,谈何容易。后来我才知道,爸爸为什么坚持自己治疗,是因为家里艰难,舍不得花那么多诊金。

他的腿开始沿着扎针的针眼溃烂,病痛的困扰无时不在。在

父亲38岁那年,便离开了我们。

爸爸走后,他生前常常翻阅的《本草纲目》成了我怀念父亲的寄托。在灯光下抚摸着那些书,仿佛爸爸还在身边,在一起看本草,延续着他的心愿。父亲留下的《本草纲目》,我会翻看,是光绪年间的版本。 日本兵来抓花姑娘

十五岁到十八岁的日子,是在闹土匪和躲日本鬼子的惊恐中度过的。我们家后窗外搭了一个小棚子,方便翻墙逃跑,出去就是高粱地。

那夜,日本兵突然来砸门。爷爷在前面支应着,我和嫂子翻墙往外跑。嫂子是个小脚女人,这时“三寸金莲”可要了命,跑不快还老摔跤。我仗着自己年轻也没裹脚,下死力抓住她的胳膊往外跑,连跟头带把式地逃进了庄稼地。我俩一身大汗。

突然,天空轰隆一声炸雷……哗啦,一场大雨下来,我们被浇了个透。

回家后,我开始高烧不退,吃不下饭,一天只能吃几个米粒熬的粥,也不解大便。那时兵荒马乱找不着大夫,只好去神堂求来香灰治病,一点事也不管。

在病势日渐沉重,家人都快放弃希望之时,邻居给介绍了青龙桥的王子寿(音)大夫。爷爷牵着驴,驴驮着我,实际上是趴在驴身上去看的病。

王大夫还真行!我还记得他的方子里有味药是番泻叶。我本二十多天不大便,服药后我拉出了一些“羊屎”,又干又黑。没想到,我的病真的好起来了,中医又救了我一命。 那时我周围的人大多像我一样,小病就扛着,实在挺不过去了才去找医生。而医生也真能解决问题,真能治病救命。 我成家了

在快解放的时候,我结婚了,嫁到了海淀镇。夫家虽不富裕,但家里人口简单,虽是粗茶淡饭,却上下和睦。 婆婆的验方

婆婆持家勤俭,治家有方,尤其懂得一些民间疗法,有个小灾小病全能对付。比如说伤风感冒了,就揪点薄荷叶泡水喝;嗓子疼,就用香油炸7颗带把儿的花椒,喝一酒盅油就好了。小孩子有病,停食着凉什么的,就吃“万应锭”,外黄里黑,长圆型,有黄豆粒大,吃两天也就没事了。

若是家里谁头痛脑热、身上疼的,常常采取拔罐刮痧的方法。刮痧时特意会用一枚“顺治”铜钱,沾上清水,在前胸后背与脖颈上刮,一直到刮红了为止。这法子挺有效的,往往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为啥有效?治着顺呗!其实这些都是中医的法子,中医就是扎根在老百姓中间的医学。这个顺治年间的铜钱(右),因为刮痧被磨得又亮又薄,一对比就看出来了。

暖了手再看病的中医海淀镇是半城半乡的地方,医疗条件比

农村好多了。镇上有个卫生院,还有诊所,诊所里有西医也有中医。另外还有些个体行医的中医,还有两个挺大的中药铺。我住的胡同里就有个中医邱大夫,大人孩子有病都找他。 海淀镇有个小有名气的中医祝大夫,他的诊所离我家不远,我们家人常请他给看病。他有学问,自小跟师学徒,学的就是中医。后来又出去十几年,等他三十多岁带着媳妇回来时,已经独立行医了。据说这些年在外面没断拜师学医。他媳妇也是文静人,初中毕业,在当时可是高级知识分子呀!祝大夫的名气越来越响,诊所里老是有很多病人。

祝大夫不但医术高,态度也好,为人和气,就拿他给我治月子病来说就是个例子。

我是十一月的月子,十一月的北京很冷了,家里生的煤球炉子,为了不叫老婆婆受累,我不顾坐月子的虚弱身体,努着力地端出端进,所以着了凉,又加之跟小姑子生了些气,结果月子里就发烧。

月子病不同一般病,赶紧去请祝大夫。

第二天,祝大夫来家看我,进门后先在外间屋烤火暖了手才进屋看病。四诊过后,他说:“你这是心里受了委屈又发不出去,再加上受凉得的病,以后要想开些,你的脉太沉了,不注意以后要生大病的。你先吃三剂药,以后我早晚得空时来。”说着,就刷刷开了处方。

三天后再见面,他发现起色不大,就加大了某些药物的剂量,

又开三剂。不成想刚吃了一剂药,我的双眼就又红又肿,白眼球红得像血瓢一样。得到消息,祝大夫中午就风风火火地跑来了,再次诊察,然后检查饮片。

突然间他一拍大腿说:“哎呀!没考虑到你身子这么虚,把生姜的用量增加到上次的3倍,枣也加量了。不巧的是,配药时切的姜片比哪次都厚,所以反应这么大!”然后把药味做了调整。

在祝先生的治疗之下,我的病日见好转。他还说,以后孩子有啥小毛病全包了。此后的日子,依旧在苦乐中流淌着。 联合诊所和医院

新中国成立后推行公私合营,私立诊所变成联合诊所,再后来又成立了医院,诊所里的中医也都被吸收进了医院。祝大夫也进了医院为病人看病,还因为医名卓著被选为区人大代表。

但祝大夫说在医院上班也有喜有忧:喜的是各专业大夫可以互相合作,比如他号脉一发现是特别的病(结核)就直接推荐给西医同事,不会耽误治疗;忧的是,医院里面中医大夫都看病,可很多病人全等着他看,其他大夫闲坐着,时间一长,别的大夫就有意见,影响团结。所以,一到退休他就回家了,可仍旧有那么多病人找他。 我有孙子了 妙手回春“小孩王”

58年以后,我搬到了城里,在那里迎来了孙子的降生。小家伙体质不太好,闹病吃药是个难题。每次都是我和邻居大妈一起灌药。八个月大时他又病了,可巧大妈的闺女在,主动帮忙。

在几个人的强制下,药虽然灌下了,但孩子四下挥动阻止灌药的小胳膊一下就不能动了,并开始嚎啕大哭。我们俩老太太慌了神,轮流抱着孩子,一条线儿似地冲向中医院。 中医院的“小孩王”王大夫了解了情况,看了看说是胳膊肘脱环了,说话间顺手一捋就治好了。我们正纳闷儿,他拿出一个小玩意儿给孩子看,那小胳膊竟然能动了。我以为这就没事了,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孩子又脱环了。

这次去,偏巧王大夫不在,是他的一个徒弟坐诊。一个小女孩肩关节脱位了,正在治疗。也许是这位年轻医生技术不过关吧,弄得那孩子哭得死去活来,孩子妈妈也在一边哭,最后孩子竟然哭晕了。

看这架势,我哪敢往前凑呀!说破大天也要等王大夫回来。王大夫来了,看了孩子的情况,又是轻轻一捋,胳膊就正常了。他一脸严肃地说:“孩子的胳膊要相对固定,若老活动老脱位,以后要落毛病的,一定不能再犯了。如果孩子不让绑,家长就要吃点苦了,把住孩子的胳膊一周不撒手就稳定了。” 这回我真不敢大意了。抱着孩子吃、抱着孩子睡……整整一个星期不撒手。当我如约去复诊时,号都没挂王大夫就给看

了,确认没事了。从那后,孩子的胳膊再没出过问题。 火烧棉和小苹果

那时候,不只是中医院,在我们周围也有一些个体的好大夫。边大夫善用针灸,我得缠腰龙那次多亏了他。

缠腰龙这个病很痛苦,在中医院治了几次总也不彻底,于是就找到了边大夫。他把一种丝棉撕成很薄很薄的一层,浸过药,放在疱疹上,用火烧,然后又扎针、打梅花针、拔火罐,罐罐里全是血。前后8次,我的病全好了,而且没有一点后遗症。每当听谁说被带状疱疹后遗症折磨时,我就特别感念边大夫,是他为我彻底治好了病。

还有个姓韩的中医,有点驼背,不高挺瘦,病人送了个雅号叫“韩罗锅”。他是家传,在中药铺里坐堂行医。他治病有一套,我家里无论大人孩子,有点头痛脑热的去找他,都是三五剂药就好了。这让人心里很踏实,不怕有病,即使有病也知道,那儿有一位韩大夫,像保健医一样,去他那里吃几付药就好了。

有意思的是,他给孩子看病,比如发烧、存食、便秘之类,总是嘱咐家长在熬药时往里放切碎的半个小苹果。我问为什么?他总是笑而不答。我想他一定有他的道理,苹果不但改善了药的口味,还有辅助治疗的作用。

而结果证明,孩子们吃中药不那么费劲了,病也很快就好了,皆大欢喜。

后记

而今,我已经96岁了,兄弟姐妹只剩下我一个人,岁月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

回想近百年来,过去帮助过我的那些中医大夫,恐怕也没有人在了,但他们的音容笑貌、我对他们的感念还在心间。可以说中医存在了上千年,也护佑了我们家上百年,即使有遗憾和痛苦,也不是最重要的。

现在看病的条件是比原来好多了,但一想到医院排大队我就头疼。多么希望身边还有像祝大夫、边大夫、韩罗锅这样的好大夫,即使治不好病,我也信任他们。好在,我的后辈中也有学中医的,有点小毛病,能帮我解决,父亲的本草书也有了新主人。

最后我要说的是,在过去的岁月里,不管疾病多难缠,总会有一个中医大夫在那里,不用翻看病历、不用一堆检查,家人的健康问题他都心里有数,就像百姓健康的保护神。 有这样的中医大夫在,我们百姓安心。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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