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园?童年?石榴树
当我一次次祈祷那只枯木发芽时,我也知道,老院、童年、石榴树,它们早就随风逝去了……
好像是在三岁,我住在曹家巷那。曹家乡那所平房,在爷爷那辈就有了。那所平房,我已经不清,只能通过一些照片看出它风烛残年的相貌。平房的记忆,似乎只有后面一所露天老院。老院不大,也是经过了岁月的无情。它不富丽堂皇,不百花争放,可我爱它的宁静、安详。
老院里面,最有代表性的,是那一株大石榴树。它或许十分高大,或许矮矮地贴在墙上。它的根毫无规律的错盘在一起,就如我盘根错节的血管一样。那段时光,不只有那颗石榴树陪伴着我,还有对面平房顶上的一只猫,那只猫,白色还是灰色?我也已经不知道了。只记得那绿莹莹的大眼睛,大得吓人。不过,我不怕它。
秋天,是我最快乐的季节。那是,石榴树上,会结满有拳头般大小的果子,皮薄肉多籽小。奶奶便会敲下几个石榴解解馋。不过,我总会把石榴分两半,较大的一半扔到对面房顶上,有福同享嘛!
我家平房是两层。所以,一到夏天,我顽皮的性格就渐渐显露出来。那次,爷爷在老院的石榴树下乘凉。那是,我便悄无声息的走到二楼,打开窗户,拿起喷壶,对准石榴树,轻轻一按。“哗!水珠鱼贯而出。爷爷感受到水滴,竟站起来,自言自语道:“这……难道是下雨了吗?”
“呃——哈哈哈!”我笑抽起来,手又不自觉地重重按了一下。“咚啦吧啦”下边就像放鞭炮似的,我小心翼翼的往下看了看。喝呀!只见爷爷的衣服湿了一大片,鞋子也全湿了,光溜溜的头顶在月亮的辉映下如鱼鳞般闪亮着……
老院给了我太多,可惜我已忘却。就连这些故事,也是通过零碎的记忆编织而成的。十笏园修建,曹家巷拆迁。当我见巨大的推土机推平房屋,还有老院也难以幸免,石榴树被连根抛起时,我偷偷的掰下一根树枝。可是,无论我如何栽种,它也从不发芽。当一次一次路过那片土地,那里荒无人烟,只有一些巨大的石块仍然挺立在那,似乎在默默倾诉:
“再也不见,小猫;再也不见,石榴树;再也不见,老院;再也不见;童年。”